《拨棹歌·执笔人生》与《拨棹歌》词的欣赏
□郑建军
□郑建军
宋词,即宋代人填写的词。其实,宋词,源起于唐代,至宋发展为鼎盛时期,故为宋词。除小令中调以外,更有增长调。宋代填词名家很多,作品也极为丰富,因此在文学史上与唐朝的诗歌并存。
一、学习填词《拨棹歌·执笔人生》:
记得有一年春节回老家过年,得知本村退休的、80多岁的老记者郑玉成计划编著《人杰地灵北郑村》一书,为丰富全书内容,全面反映村情村貌,郑老广为邀约:凡村中较为有名气的人都写一篇个人传记。《拨棹歌·执笔人生》词便是为《勤奋努力不断进取的战友标模》文章而填。
《拨棹歌·执笔人生》 郑建军(原铁道兵2师)
辛苦难说筑路人,爬格痴醉亦修身。七彩梦,忆军痕,心惴山巍锦绣根。说明:拨棹歌,读音bōzhàogē,又名:渔父、渔父词、秋日田父辞。全词共二十七个字,单调,四平韵。

拨棹歌 唐·释德诚(船子和尚)
有一鱼兮伟莫裁,混虚包纳信奇哉。能变化,吐风雷,下线何曾钓得来。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
莫学他家弄钓船,海风起也不知边。风拍岸,浪掀天,不易安排得帖然。
大钓何曾离钓求,抛竿卷线却成愁。法卓卓,乐悠悠,自是迟疑不下钩。
别人只看采芙蓉,香气长黏绕指风。两岸映,一船红,何曾解染得虚空。
静不须禅动即禅,断云孤鹤两萧然。烟浦畔,月川前,槁木形骸在一船。
莫道无修便不修,菩提痴坐若为求。勤作棹,慧为舟,这个男儿始彻头。
水色春光处处新,本来不俗不同尘。着气力,用精神,莫作虚生浪死人。
独倚兰桡入远滩,江花漠漠水漫漫。空钓线,没腥膻,那得凡鱼总上竿。
揭却云篷进却船,一竿云影一潭烟。既掷网,又抛筌,莫教倒被钓丝牵。
苍苔滑静坐忘机,截眼寒云叶叶飞。戴箬笠,挂蓑衣,别无归处是吾归。
外却形骸放却情,萧然孤坐一船轻。圆月上,四方明,不是奇人不易行。
世知我懒一何嗔,宇宙船中不管身。烈香饮,落花茵,祖师元是个闲人。
都大无心罔象间,此中那许是非关。山卓卓,水潺潺,忙者自忙闲者闲。
鼓棹高歌自适情,音稀和寡出嚣尘。清风起,浪元平,也且随流逐势行。
浪宕从来水国间,高歌龟枕看遥山。红蓼岸,白萍湾,肯被兰桡使不闲。
一叶虚舟一副竿,了然无事坐烟滩。忘得丧,任悲欢,却教人唤有多端。
一任孤舟正又斜,乾坤何路指津涯。抛岁月,卧烟霞,在处江山便是家。
愚迷未识主人翁,终日孜孜恨不同。到彼岸,出樊笼,元来只是旧时公。
古钓先生鹤发垂,穿波出浪不曾疑。心荡荡,笑怡怡,长道无人画得伊。
一片江云倏忽开,翳空朗日若为哉。适消散,又徘徊,试问本从何处来。
不妨轮线不妨钩,只要钩轮得自由。掷即掷,收即收,无踪无迹乐悠悠。
钓下俄逢赤水珠,光明圆澈等清虚。静即出,觅还无,不在骊龙不在鱼。
卧海拏云势莫知,优游何处不相宜。香象子,大龙儿,甚么波涛颺得伊。
虽慕求鱼不食鱼,网帘篷户本空无。在世界,作凡夫,知闻只是个毗卢。
香饵针头也不无,向来只是钓名鱼。波沃日,浪涵虚,万象箩笼号有余。
乾坤为舸月为篷,一屏云山一罨风。身放荡,性灵空,何妨南北与西东。
终日江头理棹间,忽然失济若为还。滩急急,水潺潺,争把浮生作等闲。
有鹤翱翔四海风,往来踪迹在虚空。图不得,算何穷,日月还教没此中。
钓头曾未曲些些,静向江滨度岁华。酌山茗,折芦花,谁言埋没在烟霞。
吾自无心无事间,此心只有水云关。携钧竹,混尘寰,喧静都来离又闲。
晴川清濑水横流,潇洒元同不系舟。长自在,恣优游,将心随逐几时休。
欧冶铦锋价最高,海中收得用吹毛。龙凤绕,鬼神号,不见全牛可下刀。
动静由来两本空,谁教日夜强施功。波渺渺,雾蒙蒙,却成江上隐云中。
问我生涯只是船,子孙各自睹机缘。不由地,不由天,除却蓑衣无可传。
媚俗无机独任真,何须洗耳复澄神。云与月,友兼亲,敢向浮沤任此身。
逐愧追欢不识休,津梁浑不挂心头。霜叶落,岸花秋,却教渔父为人愁。
二十年来江上游,水清鱼见不吞钩。钓竿斫尽重栽竹,不计工程得便休。
三十余年坐钓台,钓头往往得黄能。锦鳞不遇虚劳力,收取丝纶归去来。
以上三十九首为元刻本《机缘集》
说明:释德诚,号船子和尚,早年栖居药山三十年,后移居秀州华亭,普济《五灯会元》:“(德诚禅师)至秀州华亭,泛一小舟,随缘度日,以接四方往来之者。时人莫知其高蹈,因号船子和尚。”其事迹见于《续高僧传》、《景德传灯录》等书,但是对于他的生卒年月甚至他属于什么时代,都语焉不详。经过近现代一批学者的考证,终于确定他为唐朝人,其所存数十首《拨棹歌》亦引起学界的关注。

“拨棹歌”词作品总揽不多,但存世“拨棹歌”词作品尤以释德诚的词为代表,释德诚“拨棹歌”词的代表作为: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
虽然,唐代诗僧不少,但释德诚能以此诗名世,绝非偶然。所谓“拨棹”,即划动船桨,“拨棹歌”,就是指渔歌。这首诗具有一种由动的崇高趋向静的肃穆的转变,写得气势磅礴又发人深省,如当头棒喝,似明镜灵台,虽不着一禅语,而空明自现。“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首两句作夸张语:“千尺”,极言钓丝之长;“万波”,极言水纹之多。也只有如此之长的钓丝“直下垂”,才能激起如此之多的水波。虽极言之,而不肯一丝放松,两句衔接紧凑,气势逐渐叠升。“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一变之前的磅礴大气而转入沉静:无论之前的垂钓是多么的热烈壮观,在这静夜里,水色清冷,鱼儿都不进食,舟子在月光的朗照下归去。这多么像一幅绝好的水墨画!在这幅画里,我们于满眼的月光中依稀望见轻划船桨的舟子,拖着淡淡的水纹,消融进一片宁静当中。在诗人看来,舟子没有收获游鱼,却收获了满船的月光、满心的宁静和空明。
所以,这首诗虽冠以“拨棹歌”这样一个渔歌的名字,但是写的却又不只是渔歌的内容和情感,它写丝纶、水波、静夜、寒水、游鱼、小舟和明月,实际上投射出的却是关照内心的过程。从佛家的角度来看,千尺丝纶直垂入水,激起万道水波,如同一个人的欲念在大千世界中激起层层波澜;然而不论这种欲念是多么的冲动和热烈,人的本心却最终要在静夜里回归,明珠蒙尘终得皓月朗照。这不是世俗的幸福,而是终极的升华和解脱。
顾随先生曾说:“无论多么热闹杂乱忙迫之事,心中也须沉静。假如没有沉静,也不能写热闹昂扬。因为你经验过了热烈激昂,所以真切。又因你写时已然沉静,所以写出更热烈激昂了。”(《顾随诗词讲记》)这段话可以看做此诗很好的注解,全诗不乏活泼跃动的气势,却终沉浸在一片宁静的内心中,这内心也并非一潭死水,而是葆有对人性一份真诚的关怀和思考,因而这满船的明月,在我们眼中是静的,在心里却是动的,是肃穆而又热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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