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杰)
周养俊诗集《诗语》,开篇第一首《小河》我就喜欢,质朴灵动,清澈如流水般,娓娓道来。“奶奶说,小河是从天河里流下来的/爷爷说,小河的根在老南山” “海是我长大的梦”。让你马上入戏,进入诗语的规定情景,童年的养俊,一下鲜亮在你眼前。那么真切,熟悉得似乎当年就是玩伴。
而诗集《诗语》结尾一首诗《我是钟楼下的一只雀儿》也让我异常熟悉。“钟楼,是一幅画中的灯盏/照亮我黑暗中的眼睛/即使多远的远方/我也能找到回家的路/因为心中某一个地方/正被那温暖点燃”。好一个“被那温暖点燃”。鸟儿归巢,找到归宿,找到自己的根和灵魂的栖息地。“回家”多么幸福温馨的一个词,在我耳边不绝如缕,余音袅袅。因为我也是一只钟楼底下的雀。
用最家常的话写最有蕴含的诗,是一种功力,一种经历沧桑,风雨过后的绚烂之极归于平谈的从容,因而平凡之美自然渗出。
老南山、钟楼,这些意象,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猛一下觉得我们缘份很深,深得像前世就存在似的,血脉里早已生成的那种哥们儿的亲近感觉。这应当是我和养俊的诗之缘啦!
周养俊的诗集《诗语》,朴实至极,简洁至极,没有华丽词藻的随意堆砌,没有先锋的意识流的恣肆纵横,有的只是率性地真挚讴歌。这是一部真正个人化的、心灵化的、有着凡人朴素情怀,质实丰厚,被我看重的作品。
养俊的“写自己的经历和感觉”深获我意。这使他无障碍的进入诗歌创作最基本也最核心的层面。我尤其赞赏他的“诗歌要有真挚的感情深度和热度,只有滚烫的心才能写出滚烫的诗”这句话。 这在歌手唱歌上有个“走心”的说法。言为心声,周氏宣称的这种“有真挚的感情”的诗,也应称“走心”的诗。而走心就看你感情投入的“深度和热度”,唯“滚烫的心”才能触动人心最柔软那一部分,让你灵魂震颤。诗,缘情。首先讲的是感情。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是平常不过的标准,带着诗意感性的光辉,是一首好诗的首要标准。情不深,则无以惊心动魄。
再有周养俊强调的“诗歌要有美丽灿烂的语言,诗歌是语言的精华。”这句话抓住了写诗的死穴。古人有:“语不惊人死不休。”有:“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而今人有:“诗到语言为止。”还有:“诗到语言而死。”这句话让人难懂,有点绝对,而应当是诗的死亡在语言,或“死而复生”。总之语言是诗的生命线。
读一下养俊的这些诗之佳句,你会感悟到什么叫“美丽灿烂的语言”。例如:《思念》“是翻不动却又忍不住去翻阅的昨天的一页”。内蕴的丰厚,多义性和富含哲理,使诗句有弹性。“在人生的旅途上,每个人都买的是单程票。”读后给人一种生命的紧迫。而“秋天开始为冬天铺床” 拟人化和想象和意象的纽结,语言层次,新鲜陌生化的语境,使诗之品格提升。还有“黄叶用舞蹈追赶秋天”“小草睁开眼睛,向世界张望绿色”“太阳冲出云层,把雨滴赶得无影无踪”“过去的日子是向日葵的根/在思念的土壤中向上”“春/在雪地里打了一个滚儿/忽地站了起来/迎春花摸着后脑勺/小眼睛瞪得一片金黄”等等,这些句子都写得很美,很写意,很有些“灿烂”。
什么诗句很美呢?有“美即生活”“美即真善”说。在和养俊探讨中我们认为“只有真才美”,真即真实、真诚和来不得半点假的本真。这时的美,很纯很正,绝不是妖冶风骚艳和魅惑。我们把这种美称为平凡之美、素朴之美、圣洁之美。而周养俊营造的这种美境正是如此。真水无香、大美无言。我以为再绚烂的词藻,如不能缘情而发,恰如其份的发自内心,那可能就是东施效颦,成为诗之语言的垃圾。
周养俊敦厚朴实,内秀养俊,为人低调,和美博洽。我特别欣赏他在《那年那月》诗中的自白:“我站在人生的下午回望”“告诉你/我的飞翔始终如一”。说得多么好啊!我明白数十年如一日的周养俊先生,无论在本职工作还是文学创作上,他都始终如一,锲而不舍,心无旁鹜。他永不知疲倦的一双翅膀,将为他飞出一天的祥云。
陈忠实评论周养俊散文集时说:“无论小说,无论散文,能够撩开社会人生的幕帘的一角,让读者感受一份真实,也就成功了。养俊散文给我的就是这样的启示。”同样的周养俊诗集《诗语》,也会让读者感受到了社会人生的幕帘后的那一份真实。
祝贺周养俊和他的诗集《诗语》的出版,愿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取得更为完美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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