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9日8点40分左右,我刚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把屁股放在座位上,手机微信的朋友圈中突然弹出一条消息:“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陕西省作家协会名誉主席,第四届茅盾文学奖得主,《白鹿原》作者陈忠实先生于7时45分因病在西京医院去世,享年74岁。”我当时有点晕了,尽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心里还是猛地一抽。因这个消息的发布者在后边注明“内部消息”,所以,我越是怀疑,越是不愿相信。直到9点20分我赶到五洲中央公园参加宝鸡市文联和作协组织的“《宝鸡文学60年》丛书首发式”,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得到了莫伸、景斌和渭水三位老师的证实后,悲痛之情一下子蔓延到了我的全身。
陈老师确实走了。然而,回忆起和他有幸相见的两个时刻,那些难忘的细节依然历历在目。
第一次和陈忠实老师见面是2010年冬天的一个下午,当时,我兼任《金台观》杂志副主编,为了征求文坛大家对杂志的意见,金台区文联主席、《金台观》主编李巨怀和我一起驱车赶到西安,在诗人渭水引荐下,首先拜望了居住在长安南路西安石油大学家属院内的陈忠实老师。
陈老师非常热情,他让我们坐下,给我们倒茶,还向我们询问宝鸡的文学创作情况和我们自己的情况,聊了一会后,他就点燃了一支卷烟,一边抽一边翻阅我们带去的《金台观》杂志,看了一会后连声说:“好,不错,一定要坚持下去”。乘着他老人家看书之机,我仔细大量了一下这位“中国文坛上的大师级人物”。只见他身子瘦削,头发花白,沟壑纵横的脸上尽显着岁月留下的沧桑。再看他的屋子,堆得和山一样,除了书还是书,有些地方书垛甚至高过了肩头,就连我们坐的沙发也得先把上面的书往别处挪一挪,再坐下。这时,我不由想起商子秦老师曾经和我们聊天时说过的一个笑话。他说:有一次,他带着老婆去看望陈忠实老师,走到后,老婆看到陈老师的家里非常凌乱,满屋子的书本根本没人整理,回家后就在对他发恼骚了,因为,老婆发现,陈忠实的屋子比他的屋子书更多,更凌乱。
因为怕耽误陈老师的时间,我们在他的住所只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临走时,我们还和陈老师亲切地进行了合影,尽管陈老师当时只穿着一身保暖衣,没穿外套,反而让我们感觉非常亲近和自然。“你们回去后要多写好作品,多扶持一些青年作者。”这是陈老师那天最后嘱咐给我们的话语。
第二次见面是2013年的5月份,当时,陕西省第六次作家大会在西安丈八沟的陕西宾馆召开。作为宝鸡代表团的成员,我又一次在大会上荣幸的见到了陈忠实老师。记得那是会议最后一天的上午10时左右,时任陕西省委书记赵正永,省长娄勤俭等省上领导与作家代表在广场合影后,在返回会议中心的途中,我看到了陈老师,陈老师亲切依旧,他穿着一件深灰色西装、深蓝色的裤子看上去很精神,握手、问候之后,他笑着问我:“你们宝鸡这次来了多少人?”我说:“十八个。”陈老师说:“好,不错。”我说:“请陈老师有时间到宝鸡来转转。”陈老师说:“有时间我一定去。”他还让我代他向宝鸡的作家朋友问好。正在这时,一同参加会议的文友严晓霞赶了过来,陈老师也和她亲切的交谈起来。随后,晓霞请求和陈老师合影,陈老师欣然答应了。我正要举起相机,没想到,陈老师给晓霞说,这里人很多,不好照,他指着旁边的一处空闲处说:“到那里吧!”我们很感动,没想到陈老师对基层作者是这样的热心和认真。我举着相机先给陈老师和晓霞合了影,接着又和陈老师进行了第二次合影。我知道,不管多少次,陈老师总是会接受的,从不拒绝,他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大作家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些事情让我每每想起,都觉得格外温暖和激动。
陈忠实老师走了,中国文坛失去一位重量级人物。 有人说:“他枕着自己的《白鹿原》走了”。有人说:“中国文坛的天空塌了一个角 。”其实,白鹿原还在,中国文坛的天空也不会坍塌,只是广大读者的内心从此遭受了一种精神上的损失,这种损失不是一般的作家和作品可以弥补回来。
陈老师,您走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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