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郝随穗:子长唢呐

理事郝随穗:子长唢呐

2014-02-18 11:39:38    115次点击               发布者:李铂岩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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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深处,从岁月的久远开始到今天,有一群男人在一个隆冬,身着黑色棉袄,头扎羊肚子手巾站在山沟的风中,或者蹲在山坡的阳光里,仰面鼓脸,双手执杆,口含响哨,铜碗嘹亮,一曲又一曲的调子就开始在黄土地的山沟山梁上犹如风一样卷过、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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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子长唢呐,来自陕北高原一个部落的音乐。
子长唢呐代代相传,薪火不灭。其主要原因是这种表演形式恰如其分地吻合了子长人豪爽、刚毅、智慧的特性。全国有很多唢呐流派,而子长唢呐与众不同,它在战争年代是号角,是热血是力量是胜利的标志;它在苦难之中是如泣如诉的独白,是安抚精神和灵魂的博大温暖。子长唢呐的属性里自古以来就在子长这片热土上表现出来的丰富元素,是其它唢呐无法具备的,因此它的存在和延伸,它的丰富和内涵所凸显出来的特性,包含了子长人历朝历代的风雨变迁和智慧的大集结,大提升。
    时光在漫长的行进中渐渐将一些习惯改变,但是没有改变的是子长唢呐多少年来演绎子长春秋最通俗最民间话最直接的无限精彩。子长唢呐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不受任何因素的束缚,始终为一,恒久不移。这样的格局长期以来迸发着血液的疯狂,渲染着精神的沸腾。没有山能阻挡,没有河能阻隔,它颂风吟雅、粗犷彪悍地贯通古今。
    那是一群喘着粗气的男人在奔跑,他们驾驭着自己灵魂深处的渴望,以近乎野蛮的方式吹奏着唢呐,甚至是蹂躏着唢呐,在黄土飞扬的山坡上冲锋着。曲子已经高亢,如长风之吼,似海涛之啸,巨大的山峦已成音乐的背景。这时,所有的山峦起伏了,那群吹奏唢呐的男人们在大山起伏的风口浪尖一把撕掉了裹在头上的手巾,扔掉了穿在身上的棉袄,在严寒之中光着上身腾越着,呐喊着……
    更多的时候他们会独自一人乘着漫天的雪色走出家门,一杆唢呐便是走遍天下的唯一支撑。当那双承载着一座大山也压不弯生命的布鞋,叩响每一条落满黄昏的脚印的时候。唢呐响了,好悲哀的曲子,如泣如诉似孤魂游荡,绵绵不尽犹飞雪飘飘。这时,天地间顿然失去光亮,来自远古的呼唤穿越时光隧道悄悄覆盖了这里的山山水水。

那是在一次迎亲的热闹场面中,子长唢呐来了,他们满腔喜悦,鼓起的双脸上布满了血印的脉络。曲子已经活脱脱地钻进每一个人的心里,所有的人的内心被这熟悉而热烈的音乐感染了、鼓舞了,他们开始了心灵舞蹈和奔腾。赶快上酒,斟一杯盛着五谷之香的酒敬天敬地也敬人,敬这一群唢呐手吧,让这从唢呐杆里跳出的音符个个都醉,醉出一片红红的日子。

那是一个送葬的场面,铜色的唢呐上绾着一袭素白。随着一曲哀婉的唢呐曲调缓缓响起,全世界开始呜咽。大雪开始纷飞,大地开始颤栗,群鸟低飞,草木披素。莫大的世界为一个逝去的生命开始哀悼,唢呐的眼泪点点滴落,唢呐的嗓音有些沙哑,唢呐犹如扶不起的长跪,一拜就是肝肠寸断,就是整个黄土山峦的千山肃穆。
    那是子长唢呐,不择时序,不厌情景。他们在窑洞的梦幻里,在山风的呼啸中,在日出日落的寂寥里自由自在地旋转着。那些男人与一杆唢呐的命运一直没有改变地奔跑着,疯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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