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作家柳青有句名言:“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只有那么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吾今52岁,不算年轻,亦不算老。半个世纪的人生历程,风风雨雨走过,苦苦甜甜尝过,磕磕绊绊度过,艰艰辛辛挺过......
我与工运的情结,可追溯到30年前。那时,我在一家省属纺织企业担任车间工会主席,工会是啥机构?工会主席都干些啥?我真不知晓。在我看来,大概因我会写文章或能独自担纲办黑板报和墙报的缘故吧,接触具体的人和事,才明白:凡人生老病死,几乎一生、一辈子的事,皆与工会有关。因此,与职工切身利益息息相关之事,党总支书记都会安排我来负责办理。除此,工余时间,还要组织职工参加企业举办的文艺演出和体育比赛等休闲娱乐活动,我所在的车间,有700多名职工,属企业人数最多、最大的车间;分南北两个车间。拥有织机276台,从早到晚,车间里外穿梭,厂里厂外奔波,可谓:“两眼一睁,忙到熄灯”。无论工作多么繁杂琐碎,我人年轻,承载得起。虽然,一天忙忙碌碌,活得还算有滋有味。当时,我们车间转圈下来,有10多块大小不等的黑板,我一块接一块,用五颜六色的粉笔转着圈儿,办黑板报,由内容到形式,从美术字到插图,均出自我一手。当图文并茂的黑板展现于职工面前,大家那个聚精会神,扎堆竞相观赏的劲头,令我难以释怀;内心不免愉悦和自豪。有时,为了赶生产任务,工会免不了要组织开展各种“小指标、短距离”的劳动竞赛。偌大的墙报,几乎用纸糊满整个墙面,一面面小红旗,就像一个个号角,催人奋进!我天天在留有姓名的方框中,插小红旗,看谁插的多?比谁贡献大?谁名下的红旗多,自然,谁的奖金就多。嗬!我的工作还蛮重要且有意义。1985年4月,我被厂党委发文正式任命为车间工会主席并享受副中层待遇,那年,我27岁,是全厂最为年轻的一位中层干部。1985年5月,刚成立的陕西工运学院,以培养工会干部为己任,要在全省工会系统招收首届学员。当时,我任织造车间工会主席(上大学可谓是我的梦想),得知这一消息,我就向厂工会主席提出能否报考一事。事隔几天,厂工会主席拿给我一份招生通知,说:“经厂领导研究,同意你去报考。现离考试还有20多天,你就抓紧复习吧”。听到这一喜讯,高兴得我不知说什么好,欣喜之余不免又后怕起来,因为走出校门少说亦有十年,这对一个“生在困难时期,学在动乱时期,工作在调整时期”的我来说,能考得上吗?考不上那多寒碜人呢?一连几天,这一问题总困扰着我。好在厂内一位刚从成人院校毕业的干部鼓励我:“凡参加应试者,人人有希望,个个没把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在他的鼓励下,我报了名,6月中旬参加了为期两天半的政治、语文、历史、地理、数学5门课考试。试考完,回厂后,心却静不下来,在苦等下发成绩单的日子里,总感时间过得太慢、太慢,只要有闲暇,我就不由自主地自测语文能得多少分?历史能得多少分?……7月初,成绩单终于寄到手上,我如同摇宝似的拆开看,总分为220.5,我木然了。尽管当时全省成人高考文科的最低录取分数线还未定,可我知晓去年(1984年)文科最低录取分数线为240分,看来,要踏入陕西工运学院大门,已竹篮打水——一场空。事后,我将5门单科成绩与自测情况作了反复比对,发现政治得32分,与自测情况差距甚大;“我要查分”;当时,这一心态,反映的愈加强烈,大有失控之势。第二天我便来到西安,乘坐3路电车本应在玉祥门站下,可心里直嘀咕:难道考不好就怪罪分数有误吗?我坐过了站,在北大街下车,漫无目的徜徉到钟楼,越想越不好意思查,愈不查愈失望,于是,又坐车返回咸阳。按说,到了“黄河”应死心,我却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向学院校务办写了一封信,主要内容是:政治分数可能有误,烦请百忙之中代为查询。我清楚地记得寄信日期为7月18日。信发走后,我省成人高考文科的最低录取分数线已确定为250分;我彻底绝望了。
8月12日下午刚上班,在车间门口,厂收发室同志递给我一封印有“陕西工运学院”落款的挂号信,我一摸信很厚,想是报名表退了回来,我不屑一顾地拆开一看,啊!是一张成绩单,总分“256.5”再仔细一看政治分数68分(意味着政治少算36分)打开另一页纸,上面醒目地印着“录取通知书”五个红字,“怎么我被录取了”这突如其来的幸事,令我像“范进中举”,该不是白日做梦吧?不,一个儿时的梦,一个甜蜜的梦,一个圆圆的梦……
入学后,得知我们首届92名学员中,经校务办同志到省高教局查询,竟有3人成绩有误。据说,是汇总分时,阅卷人笔下之误,好一个“笔下之误”险些误了我的人生好梦。
当年8月底,我被录入陕西工运学院工会学系读大专,享受“学费单位出,带薪拿文凭”。两年的脱产学习,我系统地学习了《工会学》、《职工民主管理》、《国际工运史》、《中国工运史》、《哲学》等21门考试考查课,使我从一个不谙工运的门外汉,变成一个工会工作的“行家里手”。我清楚地记得:在行将毕业前夕,学员们在人手一册的《纪念册》上相互留言,我留言最多的一句话:生为工运人,死为工运魂。回到企业,我被厂党委任命为厂工会副主席,主管工会宣传、生产、民管工作,我用所学的专业知识为工运事业尽心竭力,尽职尽责;我觉得,只要职工有求于工会,就是瞧得起工会,就是一份沉甸甸的信赖和责任,凡职工生病住院,我都会带着慰问品前去探视,职工有什么苦楚难处,我恪守一条:好办的尽快办,有困难的尽力办,一时办不到的缓办,不合法的不办。甚至职工因病离世,我还为他们穿过老衣。由于我的执着和不辱使命,多次受到职工和厂党委的认可和好评。面对工会工作,常有人抱怨:“工会、工会,吃饱就睡;睡醒了,就收会费”。此话,不外乎庸人一说;也有人要求工会干部:“吹拉弹唱,打球照相;布置会场,迎来送往;提浆糊上墙,还得会写文章”。此话又是全才一说,恕我直言:我只想成为一名“知全局,懂专业,管本行”的工会工作者。也许正是抱定这么一种信念,“术业有专攻”。在工运事业上,使我一步一个脚印,走出自我,走向丰富多彩的人生。结合企业实情,我善于捕捉企业的好人好事,以消息、通讯等形式,写出了“职工的好家长”、“闲事主任外传”、“纺织企业退休热!”、“纺织企业下海热!”等数十篇稿件被中央、省级报刊发表;我创作的儿童故事“棍棍”被省《群众艺术》月刊头条插图刊发并参加了咸阳市第五次故事会比赛,荣获创作二等奖,我还结合多年企业工会工作的实践经验,先后写出了《论社会主义条件下工会的调节职能》、《联系群众是工会做好任何工作的基本条件》、《工会干部要敢讲真话》、《工会要为职工群众说话办事》、《浅谈提高职工代表素质的途径》、《工会办三产应注意“六不”》、《劳动竞赛难在哪里》等十多篇理论文章和论文。先后被《中国纺织工会》、《中国工运》、《中国劳动报》、《中国职工技术导报》、《陕西工运》、《陕西工人报》发表,有的还荣获省总和省纺织工会论文评比一、二等奖;我在工运路上,步履匆匆,收获颇丰。
天有不测风云。1990年下半年,纺织企业由于受产业结构调整,全厂276台织机,关停近半,职工内退的内退,下岗的下岗,人生遇到了极大挑战。
1993年12月,《咸阳报》面向社会公开招录记者。当时,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前去应聘。那天,大雪纷飞,滴水成冰。我心中像有团火。一上午3个小时(未去一次厕所),连考3篇文章,消息、通讯加言论……
一周后,公布名单,我竟以“季军”身份被咸阳报社录用。在政文部当记者,月任务见报稿8篇(不含简讯),我月月见报稿在13篇左右。就在如鱼得水之际,由于住房等人生难以回避的客观因素,自己不得已离开报社,结束了人生不长的记者生涯。
重回企业,“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生活依旧没有大的改观。人啊,一旦吃饭都成了问题,谁还有心劲去咬文嚼字呢?
也许,与“工”不了情。1996年2月,我有幸调入咸阳市工人文化宫,且迈进门就担任市总文体宣教部副部长,市工人文化宫副主任,分管全市职工文化工作,这更使我如鱼得水,干劲倍增。在分管宣教工作的几年间,我年年都会出一本《报刊上的咸阳工会工作》;百余篇见报刊汇编,我个人所写所发的几乎占一半。就文化宫的职工宣教活动,我年年都参与举办10多次大型的职工书画摄影展。同时,我还担任全市唯一一份对开四版的《职工文化》报主编,每月一期;这期间,我担纲总编、主编了百万字的《职工文学作品集》(一、二)两本书编纂工作。省总、市委主要领导题词,市总主席作序。颇受广大职工读者和社会各界人士的青睐。
1997年初,我与文友深入彬县重点采访市国税局干部程立君,独创洋洋万言,六章二十六条《家庭管理实施办法》教子有方的感人事迹,我与人合写了长篇通讯“教必先从家始”被省市报刊发表,在国内引起反响;之后,我又写出5000字的“职工文学群体风采的闪现”,被《中国职工教育》刊发,热情讴歌了我市数十位职工业余作者默默坚守一线,陶冶情操,激扬文字的志向与情怀!
2005年4月,我被市总任命为市工人文化宫主任,担子重了,责任大了,工作忙了,我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甚至术后体内,插着导流管,坚持工作,几乎达到拼命忘我的地步,为了搞好文化宫工作,去年11月25日起,我天天追记《工作日志》,现已累计达十万余字。
伴随社会阅历之丰富,人生阅历之磨砺,2004年元月,我出版了人生第一部漫画配诗集《人啊人》,书一出版,很快售罄;2005年底,我出版了第二部杂文言论集《尘世走笔》,该书18万字,共收录158篇杂文言论作品,均在国内各种报刊发表;2008年,我又拟出版第三部随笔言论集《带着作业上路》,该书约20万字,收录106篇文章,都是现实中一人、一事、一物、一景的感悟;今年,正筹划第四部漫画配诗集《一地鸡毛》,该书164首诗作,90%的篇目均被国内报刊发表。我写的诗,篇幅不长,字句亦短,一般篇幅10行左右,每行少则四五字,多则七八字,有限的篇幅,不大的容量,只是表一态、叙一意,抒一情、明一理。
看着数度在工会这块乐土上,辛勤耕耘,收获颇丰的精神食粮;真的,作为一个已步入后半生的工会工作者来说,除了感谢!还是感谢!因为没有工会组织多年的栽培,没有工运这个大熔炉的铸造,我不可能有今天,更谈不上有秋的收获;当然,我对从使工会工作,无怨无悔,工作的热忱与激情未减,但面对我习文的收获,还显工力不足和稚嫩,更谈不上冠以“家”,亦称不起什么“文人”,顶多是个“写手”或是个地道的“半拉子文人”;正如前年,我写下一首“50抒怀”的诗句,不妨照录于后:今日吾过生,五十挂了零;人生常感慨,一生多梦境;曾经是学生,学识很朦胧;当过红卫兵,学军又学工;插队四年多,风中雨里行;吃苦又受累,甘辛自个明;企业十六年,干过保全工;当过团支书,多年又从工;带薪拿文凭,圆了记者梦;科级岗位上,任职数年整;企业效益差,收入总不行;调到文化宫,感激遇救星;嗜文如惜命,收获小有成;出了两本书,青丝告乃翁;岁月不饶人,已到内退龄;鬓角泛白发,身体还算行;手术有两次,刀下获新生;举迁四次家,最终蛮高兴;日子温饱型,心绪还平静;待人和为贵,遇事不爱争;上奉老母亲,总感未了情;膝下有一女,毕业忙打工;念及女儿事,愧对叫爸声;听天来由命,看来又不行;凡人到尘世,难事总要经;只要心术正,只要人实诚;好人有好报,祈福此话灵!
岁月如歌,时光如梭。转眼,我在工运岗位上拼搏30载。可谓,“与书为伴30载”!“与文结缘30载”!“与工打交30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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