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因周岁“抓周”时抓的是一本书,故取名“钟书”。人如其名,钱钟书一生钟情于书,读书不倦、嗜书如命。
钱钟书幼时与弟弟钟韩跟随伯父读书。伯父每日早晨必上茶馆喝茶,而钱钟书总是紧跟其后。伯父以铜板一枚买一酥饼,再向书摊租一本小书给他。钱钟书吃完酥饼即开始看书,一直看到伯父领其回家为止。七八岁时,钱钟书开始读小说。家里的《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很快被他读完,又读了从书摊上租来的《说唐》、《济公传》、《七侠五义》等古典长篇小说,以及《聊斋志异》。上中学后,钱钟书读了很多文学刊物,还读了大量刚刚翻译成中文的外国长篇小说,如: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司各特的《撒克逊劫后英雄略》、斯威夫特《格列佛游记》等书,还有各种探险小说,读得非常入迷。上大学后更是博览群书。
钱钟书究竟读过多少书?有两个小故事似能说明问题。有一天,钱钟书和他的一位学生逛书店。他对身边的学生说:“你在这儿如果能找到一本我没读过的书,我就不算是你的老师。”学生出于好奇,便在店里专找那种从没有听说过的冷僻书籍问钱钟书看过没有?钱钟书立刻能说出此书是哪朝哪代何人所作,书中讲些什么内容。屡试不爽,从未出错,学生惊叹不已。另外一个故事是:钱钟书、曹禺、吴组缃同为清华同学。一次,曹禺见吴组缃进来,偷偷对他说:“你看,钱钟书就坐在那里,还不赶紧叫他给你开几本英文淫书?”吴组缃听罢走到钱钟书桌边,请他给自己开三本英文黄书。钱钟书也不推辞,随手拿过桌上的一张纸,很快写满正反两面。吴组缃接过一看,数了数,竟记录了40本英文淫书的名字,还包括作者姓名与内容特征等,不禁叹服。
杨绛曾说过,读书是钱钟书的日常生活。钱钟书这一生只要有书可读,便别无他求。“文革”时,钱钟书下放到“五七干校”进行思想改造,杨绛指着小山窝棚问钱钟书:“可否终老于此?”钱钟书想了想,说:“没有书读。”当时干校无书可读,钱钟书就反复地读随身携带的字典和笔记本等。女儿钱媛出访英国,钱钟书也只有一句交代——多买新书。
钱钟书一生爱书,留下了不少和书有关的趣闻轶事。《管锥编》问世,冒辟疆之子冒孝鲁向钱钟书写信索书,钱钟书不与,谓:“叔子今年七十,我馈以生辰纲四十元。渠五十时,我赠以曹氏《宋百家诗存》一部四函,亦四十元。我固不作生日,渠亦未尝记忆,即记,亦只以恶诗一首表意耳。今又向山妇(指杨绛)索《堂吉诃德》,强聒不舍,已寄之矣。复索《管锥编》,因报之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耳如鼎,不能闻也。哀求怒骂,皆无动于吾中也。书岂如是易得哉!板桥润笔例云:凭他话旧论交谊,只当秋风过耳边。请为君赋之。’”黄克好“钱学”,编《钱钟书研究》,第一辑出,销量甚多,荣誉踵至,遂于第二辑《编委笔谈》中自言“名利双收”。钱钟书见而怒,道:“名研我钱钟书,意在彼书中钱!”《钱钟书研究》之刊遂三辑而亡。有人问钱钟书:“听说您翻译过《毛泽东选集》有无此事?”钱钟书道:“有。”随手取过案头一书示之,说:“此余与乔木同志共译德文本毛泽东诗词。”又云:“编译组中有一外国专家(指艾德勒)甚倨,国人所译,必加訾议,所服者惟余一人已而。”其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有趣的是,钱钟书博览群书、学识渊博,但本身藏书却很少。钱钟书的书斋中只有两三个不大的书架,放着一些常用的工具书以及出版社、作者赠送给他的一些书籍。钱钟书“痴人有痴福”,他的“书旺命”,就连夫人杨绛也不禁感叹:“作为书痴,他倒真有点痴福。供他阅读的书,好比富人‘命中的禄食’那样丰足,会从各方面源源供应。新书总会从意外的途径到他手里”。所以,钱钟书总能与书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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