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既至仲夏,去华阳游玩,就是我们蓄谋已久的计划。既是红色旅游和休闲旅游的结合,又是探秘大自然无限风光的绝好机缘。那神秘的原始森林里的熊猫们在邀请我们,那神圣的红军司令部的革命先驱在邀请我们,那古老而又宁静的华阳街道在邀请我们,那天然富有的自然氧吧在邀请我们,那……。当然,这纸上谈兵的胜景全部来源于资料介绍。不过,我们早就积蓄了揽胜的心境,攒足了劲头要把华阳的一切美好统统“抱回家”。
八骑(摩托车)11人,一伙人驱车90公里,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下午六时许。来不及仔细端详这乡村小镇的容貌,也来不及洗却满身的疲惫和征尘,一桌地地道道的绿色“山珍”早就摆在偌大的院子里伺候我们:扫把菇炒肉丝、凉拌野蕨菜、干笋闷肉、洋芋腊肉、红烧土鸡……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就连那家常的青椒泡菜土豆丝和小白菜豆腐汤,也白是白、红是红、绿是绿地惹人眼馋。11只手立马活跃起来,筷子像枪林弹雨中你来我往的机关枪,齐刷刷地瞄准盘子里的“猎物”风卷残雨般袭击。霎时,人人都忘记了嘴巴是说话的这一最大功能和城里人虚伪的文明作风,把在城市里从来不曾放肆过嘴巴自觉地适度放开,去领略这偏远山乡的美味,去品尝这被大自然粉饰和滋润了许久的佳肴,去感悟和体会山里人进食的自由自在和肆无忌惮。谁也不在乎谁的动作过大,谁也不笑话谁吃像不雅,大家都抱着共同的目标,可着肚皮吃――吃出山里“货”的味道,吃出山里人的豪爽,哪怕把这深山的空气也一起嚼进胃里,兴许还能更能促进氧化反应,加速了消化,为下一顿美味且打好基础。
最受欢迎的自然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刷把菇了。据说外形长得酷似农家刷锅用的锅刷,便被当地农民命名为刷把菇――究其实,是深山老林自然生长的一种无毒菌类植物。细细的、薄薄的、软软的小片,白的肉瓤,土黄的外皮,外表像小孩张开的手掌,一片片卧在盘子里,像张牙舞爪的墨斗鱼伸出的触角。还真应了那句“无知者无畏”的老话,管它三七二十一,只要敢上,只管吃――胡乱地夹进嘴巴,来不及细嚼慢咽,上下牙刚一接触,才感觉到它的特殊香味和异乎寻常的味道,像蘑菇却比蘑菇的味道细腻。来不及细琢磨,筷子又伸出去对准了这扫把菇。顿时,大家像都通了气一般,筷子万箭齐发,直接瞄准这盘扫把菇,一圈没转完,盘底就只剩下点滴汤汤水水了。
茶饱饭足,便安排住宿。也极简单:席梦思床、电视、沙发、茶几、暖水瓶、洗漱用具,每位一天10元,足够享用。房间陈设简单、干净,没有多余的摆设便减少了不必要的烦恼,没有累赘的装修便使眼睛格外舒服,更没有电话、没有空调,心神宁静,四肢舒展,情调反倒高雅、清新了许多。
略作洗漱,疲劳即刻被清冽的井水驱赶干净,那水仿佛吸收了山涧幽林的灵性,积淀了千年沃土的脉气,具备了美容养颜的神奇,掬一抔在手心,仿佛即刻渗入指尖,沁人心脾;轻轻敷在脸上,就像毛毛虫在拨撩,痒酥酥的、麻丝丝的、凉嗖嗖的,忍不住心尖一动打个激灵,兴奋的神经忍不住又要四下张望。
一出门,就是街道――典型的 T 字街道。华阳古老的街道就这样从古延续到今,把古代的文化与现代的文明融合在一起,注定要在某天展现在世人面前,供我们瞻仰和凭吊、探索和发现。如果从我们下榻的位置看,这个古镇以此向南、北、东三个方向纷呈射出三条直线,向南顺河流走到达红军原二十五军司令部遗址,向北进入华阳自然保护区原始森林,向东则是来路,洋县革命烈士纪念碑就耸然屹立在路旁的山上,高高地俯视着洋州大地。
古汉中一直是十三朝古都西安与四川成都连接的枢纽重地,千百年来为历代文人墨客、达官贵人所涉足。从一千多年前的文化、经济繁荣中心古都西安出发,前往西南各省,必经秦岭至汉中而西南各部。这其间,汉中成为古代的都成抵达西南各省的唯一枢纽。自古以来,人们把翻越秦岭过巴山、连接陕西西安和四川成都的道路都称为蜀道。以秦岭、巴山为分界线,汉中自然成为连接秦岭和巴山的中转站。秦岭抵达汉中有条:从陕西宝鸡出大散关,直达汉中勉县的陈仓道,也称故道;北起宝鸡的斜谷、南到汉中褒谷口的褒斜道,这条道走的人最多,名气最大;从陕西周至县的骆谷通往汉中洋县谠谷的骆谠道,为最险;从陕西长安县子午谷到汉中西乡县的子午道,这条道最长,走的人较少。经汉中越巴山抵四川有3条道:洋巴道、米仓道、金牛道。此洋巴道就是著名的荔枝道。遥想当年,唐玄宗让人从四川的涪陵快马运送荔枝,经汉中洋县,转骆谠道飞奔唐都长安。华阳的骆谠道就成为这其间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脚轻轻踏在这古老的骆谠古道上,思绪仿佛回到遥远的从前:遥想盛唐时代几多奢华从此间川流不息地辗转反侧、颠沛流离,贯通了南来北望的通道;遥想红军当年矫健的身影穿插在数不清的沟沟壑壑,建队伍锄汉奸;遥想当年动物学家发现大熊猫的惊喜;多少风风火火、惊天动地的惨烈,多少叱咤风云、行云流水般的故事,多少……。
华阳古街,虽不比丝绸之路的迢迢,也不比茶马古道的迤逦,但它同样成为历史的一部分,融入历史的长河,倍受关注。从盛唐时代的繁华奢尽、几度风光无限,到大革命时期的战火纷飞、革命火种的播撒,再到而今民丰食足、瑰宝熊猫的繁衍;历史的发展总是这样公平,无数次的风云变幻,淘尽千百年风流无限,把精彩的瞬间,凝重地呈现在华阳这块特殊的地理位置上,势必要散发出咄咄璀璨的光芒荫福后辈,光泽世人,产生它自身特殊的价值,发挥它孕育千百年的光芒。……路在脚下延伸,心在胸膛翻飞,跟着感觉,漫无目的在华阳的小街道倘佯,思绪便顺着脚在走,一段段,一条条,清晰而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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