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滨海城市,时间才到三月中旬,这个叫做北海的城市已经被扑面而来的热浪裹住了。面对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没有太多的惊诧,也没有太少的生分。一切好像都在冥冥之中顺理成章一样,不期而遇而又按部就班。——一刹,就有了“不管你在或不在、爱或不爱、我都在原地”的感觉。北海不是我的,却分明就被我拥入怀抱。
北海有3宝,银滩老街涠洲岛!——当然是要到北海著名的景点银滩看看的。北海银滩原来叫"白虎头",因为从地图上看整个区域象一个张开嘴的大白虎。北海沙滩上的沙是上等的石英砂,在阳光的照射下,洁白、细腻的沙滩会泛出银光,故后改称银滩。北海银滩位于风景秀丽的北海银滩国家旅游度假区内,分为海滩公园和银滩公园。沙滩均由高品位的石英砂堆积而成,在阳光的照射下,洁白、细腻的沙滩会泛出银光,故称银滩,北海银滩以其“滩长平、沙细白、水温净、浪柔软、无鲨鱼”的特点,被誉为“天下第一滩”。
于是,又一次看到大海。每一次,浩淼波澜的大海都像阔别已久的老友一样,以一种敞开胸襟、博大精深的姿态迎接我的拜访和探问。天津的海,因为狗不理包子和港口航母,让我看到了大海雄伟浩荡和细细入微的两个侧面;大连的海,因为蓝的纯粹、绿的净洁,也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美好印象。那么,北海呢?
北海的海,却又展示出另外的模样。一片片银色的沙滩,把陆地与海洋巧妙地隔开,形成了墨绿与深绿的交相呼应。海水是墨绿的,陆地是深绿的,中间是银白银白,银光闪闪的沙滩。俯身轻握一把细沙,感受着沙子的绵软和手掌的润朗,让它慢慢地滑过手指,被轻微的风悄悄吹落,不用动心思去细细品味细沙脱离掌心的痒痒,也不必费脑筋去探究沙子在手掌滞留的时间和轻轻滑落的从容,眼睛只要对准面前浩渺的海洋,一切就都显得从容而又厚重。其实,那些沙子,留在掌心的是希望,滑落海滩的是思念。
因为时令的原因,还不能下海游泳,好像就少了点亲近大海的机缘。于是,几乎差不多每一位游客,都站在岸边,三下两下剥了鞋袜,要用双脚去体会海浪的味道,用肌肤去感悟海洋的温纯了。赤脚走在柔软的沙子上,让时涨时退的潮水拍打着脚面,白沫一浪接一浪袭来,打湿了裤角,也打湿了心中队海的想念和眷恋。每一个人的身后,都留下了一串串深浅不一、歪歪扭扭的足迹,或宽大或娇小,或规规矩矩,或错落有致,正要仔细地在脑海中想象哪一行脚印更优美,哪一行足迹更有分寸,却突然扑过来的海浪盈满了脚窝,等浪退下,海滩又变成了坦荡如砥和平平坦坦。有点张然若失,那些脚印,就这样产生的很快,消失的很快。好像召之即来魔幻幻境,更像挥之即去海市蜃楼。我知道,其实,无须去回首,短暂留下的那些深浅不一,毫无规矩,歪歪扭扭的足迹,浪花早已飞速地冲走了身后的一切。这就是海,就是大海的魅力。
天气有些阴,视线并不很好,但也绝不影响游客游玩银滩的情绪。徜徉在沙滩上遥望,海与天,象在雾气迷蒙中相连,连得依稀,连得模糊,海上轻波,叠叠折折,就象天空中的浮云朵朵,谁也把握不住它的形迹,远处的天水共成一色,山峦重叠,烟波飘荡,广漠无垠,隐约之中,远山在海边,在天畔勾勒了一幅美轮美奂,如诗如画的自然景观。
就这样一遍一遍在沙滩上游走,看海,看船,看游人。于是,对于银滩,我也成了风景。不能游泳,我不甘心。就索性租了快艇,想要酣畅淋漓,想要大浪冲击的快感和刺激。站立在快艇上,看着快艇飞速前行犁出一圈圈弧形的浪迹,突然就心潮澎湃起来,我和大海成了一体了。举起手机随意拍几张照片,寻找身边的小渔船做个前景,画面被泱泱大海充塞的满满当当,那一叶打渔的扁舟一如摇曳在水中的豆子,被海浪掀起来又按下去。那海,时尔静静地躺着,静若处子,时尔摇着它的轻浪微风,动若惊鸿,几只海鸥亦飞亦降,戏游大海;停泊在港湾的小船在潮水与波浪之中起伏、摇晃,犹如一首美妙动听的小夜曲,永远以最令人心动神驰的音符,轻轻吟唱,唱出渔家的憧憬。
出于职业习惯,我即席对快艇司机进行了随机性的采访。师傅叫谭振民,汉族疍家,40岁,高大身材魁梧、皮肤黝黑黄亮,长相轮廓分明。他们夫妻俩一起从事旅游业已经16年了,算是第一代从事旅游业的土著居民,他们夫妻二人年收入约莫7万元。能有这样不错的收入,比起从前父辈们天天出海捕鱼,幸福感要明显得多了。从他的口中,听得出来,他对生活的满足和对未来的希望。
下了快艇,我随手查阅了关于疍家的相关资料:北海外沙的“疍家”,是清朝康熙、乾隆年间从广东江门一带迁徒而来的,历史上,疍户被列为贱户,不准他们到陆地定居,不准参加科举考试,婚丧喜庆不准举行与陆地居民一样的仪式,疍家结婚时不准穿戴凤冠蟒袍,不准坐轿,被剥夺了一般平民的许多权利,却少不了要向官府纳税。疍家人“以舟为家,捕鱼为业,退潮而歌”,由于长期在海上生活,在性格、语言、服饰和婚嫁、住居上都有自己的特色和民俗。比如,疍家新娘出嫁10天前,有“哭嫁”的风俗等。20世纪50年代曾被当地政府作为"中国第57个民族"申报;北海外沙是疍家文化的发祥地:北海根,外沙魂。
两个小时很快在与海和沙的对话中消逝了。临走,导游说,北海的沙子也是资源,游客们尽可以带走美景,但不可以带走沙子,因为,因为沙子们也是有限的。
偏,和我随行的朋友是个喜欢事物的人。就悄悄地包起一堆沙子,要带回重庆。我不知道,北海的沙子到了重庆会成为什么模样。但我知道:沙滩依恋大海才成为风景,大海依靠沙滩才算是海洋。
游览了北海的银滩,这还不算完。涠洲岛稍远不能去看了,位于北海市珠海路的老街,是必须要去的。从北部湾广场沿四川路向北,步行20分钟左右,突见鲜花簇拥着的独立的一题有“升平街”的大门,入门里,便是北海老街。
北海的老街是富有西洋建筑风格和丰富历史背景的。北海老街——珠海路是一条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老街,始建于1883年,长1.44公里,宽9米,沿街全是中西合璧骑楼式建筑。这些建筑大多为二至三层,主要受19世纪末叶英、法、德等国在我市建造的领事馆等西方卷柱式建筑的影响,临街两边墙面的窗顶多为卷拱结构,卷拱外沿及窗柱顶端都有雕饰线,线条流畅、工艺精美。临街墙面部不同式样的装饰和浮雕形成了南北两组空中雕塑长廊。这些建筑临街的骑楼部分,既是道路向两侧的扩展又是铺面向外部的延伸,人们行走在骑楼下,既可遮风挡雨又可躲避烈日;骑楼的方形柱子粗重厚大,颇有古罗马建筑的风格。
老街临街两旁都是二、三层的骑楼,所有的骑楼二楼以上向外,以廊柱和拱门做支撑,使一楼形成一条连贯的长廊,南方人的确很细致温婉,这条长廊即可为行人遮蔽炎炎烈日又可遮风挡雨;每栋骑楼的正中都还隐约可见商号的名字,临街的窗虽多数已残破,但仍然从拱沿、窗柱已经屋顶的雕花装饰感到它昔日的精美和主人的用心。老街上最富特色的,是骑楼建筑,最精彩部分是花墙头,其下部的长方形构图,来源于中国建筑的匾额,这在西洋建筑里是找不到的。匾额里本应是书法“某某阁楼”之类,在此处演变成了一枝梅花浮雕。匾额的左右两边还题有对联,韵味十足。而它最原始的来源是中华民族炎黄时代部落内部的图腾崇拜,炎和黄两个部落分别崇拜龙和凤,在建筑的屋顶上的正中最高处安放龙或凤的吉祥物。这个吉祥物,就好象一条主线,贯穿中华文明几千年的历史。当它在北海骑楼上出现时,更加演变得多姿多彩。
北海老街的西洋建筑群,之所以形成了这样独特的风格,是因为在这样一条名不见经传的老街上经历了两个历史事件上的不平等条约,即1858年《天津条约》和1876年的《烟台条约》,以及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半殖民地历史时期。它是历史的见证,虽然它也有自身的文化价值,但它的历史价值却更为重要。
我不像那些女性的游客,一味地把目光滞留在珍珠项链或者水果吃食上,也不像会淘宝的男游客们只把视线锁定在红木家具或者红木摆件上。我喜欢信马由缰,喜欢老街的建筑风格,喜欢那些古老的墙头上长着的随风摇摆的野草,喜欢那些陈旧的门楣上雕刻的花鸟鱼虫。这些被烟熏火燎了的物件,才是最真实,最生活的。
岁月流转,繁华不再,老街上的骑楼或已残破或墙壁上长着枯草、黑苔,曾经的金字招牌也成了墙上一抹痕迹,但当所有的铅华退却后,沉淀下来的是必然是一种沉静和内敛,不浮夸,不显摆,就那么毅然决然地怪相一般地矗立在这座现代化的城市中央,显示着不同凡响的庄重和岁月浸淫的厚重。
北海,其实并不靠北!就像仗剑我没有剑一样。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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