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西藏》不是歌唱家央金兰泽演唱的歌曲,而是我的文友"千古英雄"郝随穗写的一篇散文的题目。他是来自黄土高原上的最接近地气的散文作家之一。
阅读此文数遍,也给许多文友分享过。但是我对天上的西藏却有着异样的感受。这种感受不是基于某一篇文章,也不是基于某一类关于汉化的藏族歌曲。
全文分五个部分,每一个章节都凸显了西藏独有的自然、人文的独特风光和独特的认识,比如作者写到:“这是我们的生命。对比之下在西藏荒凉的大地上,我们的虔诚和专一是如此的复杂而矛盾。我们的理想是如此的势利和虚伪。面对西藏庞大的灵魂道场,我们所看到的感悟到的不是经幡飘扬的那一抹鲜艳的高原色彩,而是对每一个路过的人的宗教洗礼。”
宗教洗礼?中国本土文化缺少的正式按照非中国智慧的“宗教”和“哲学”这两个概念。我之所以说是两个概念,是因为我们的祖先早就用其他的“词汇”赋予所谓的“宗教”和“哲学”。前者由道而产生的一种精神皈依——禅宗——讲究的是“幡然醒悟”立地成佛的最“宽容”的自我救赎的“随时随地”的修炼方法——用这个方法逃避和回避,并且对自己的过往完全不负责;后者是基于孔子的“中庸”为主流意思支撑的但是却是践行“道德家”的对待生活的现实模式的哲学范畴。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确实需要“宗教洗礼”。但是我们需要追究的是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宗教”并且“洗礼”才对。所有的洗礼都是对自我现实人生的一种质疑和批判的态度,所有的洗礼,都是对自己人生过往的一种来自心灵的“愧意”。
如此简单的将自己的过往否定,和简单的对未来虚无的世界的向往,这种“心中向佛”的内心圆点和自己对圆点的背离让我们只能“临时抱佛脚”。
这些其实正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的哲学命题。我们一方面口口声声笃信心本善,但是我们却继续着性本恶。我们用朝圣的方式,用追寻净土的方式,用各种形式和方式,借西藏的朝圣来开脱灵魂的扭曲……
我们继续在作家的笔下看见了“西藏之旅”。而且十分原生态的用诗人情怀和哲学的思考反思西藏之行。可以说是收获多多,并且似乎“还愿”“了愿”的方式对自己世界观和人生观的一次“洗礼”。单纯的洗礼是每一个人都有那样的震撼的,几乎每一非藏区的外来者都这样自觉不自觉的感受到“灵魂”深处的“震撼”。
没有震撼就没有收获,但是,没有触及灵魂的震撼就只能是一次所谓的洗礼。当一切从高原上下来,倘若一切依然固我,还是我行我素,那么这样的感受仅仅是一场“最浪漫的之旅”而已。
也许,我这些看法已经超越了旅游地理的范畴,也超越了人文地理的局限。在纯洁得超越自然色度的青藏高原。有比海洋更蓝的蓝天、比哈达更雪白的白云。在晶莹得比透明还要透明的雪山冰川之上,我们看见的未必就是真的,听见的未必是真的。我们摄像机的镜头总是只用一种视角透视,当被预约的思维禁锢的时候,当我们只能用精致的镜头定格的时候,其实我们也被某种表层的现象所迷惑。
比如,这里的一切都被精神抽象性的理想化,甚至连每一座山峰的高度、每一条雪线的暖度都被我们人格神化,我们惊喜中印证着惊奇,获得低级的快感;当然这些无可厚非、但是我们是诗人,我们是作家,所以,我们应该见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这种风景事实上应该给我们山区、平原、丘陵、海边的人以从未有过的震撼,而且这种震撼远远超过自我视野局限下的思维的空间和向度。正如作者自己也这样感动:到了西藏,才真的知道自我存在的想象和思维的局限。所以,每每我们用一种进入的方式开始进入新的领域的时候,我们往往被事物和事物的表象迷惑。
号称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不仅仅是地理的高标,更是我们的意识领域远远没有触及的新的向量——这里出现的人文和宗教现象比比皆是——是标榜宗教的神圣呢?还是提醒这种构建在愚昧和权威统治下的巨大人生差距?是甘于被精神控制的生活和生活方式呢?还是如此虔诚到只能盲目崇拜至死无悔的那种寄托来生轮回的虚无呢?所以,这里呈现的状态正是一种极致,这种极致就是——可以说是人类阶级文化的起点,也可以是人类进化最后的终结。
特别是最后一个章节明显和上文有巨大的反差,这种反差如同高原之与平原巨大的反差一样鲜明。
在这一篇随笔中给我们描述某些藏民在旅游景点对游客的纠缠、乃至勒索、敲诈……尽管叙述的和我们司空见惯的内地景点的通病完全一致,但是这种——我们在发展中出现的,而且严重制约我们“家国民族”健康的正常发展的——“病”——已经具有了翻山越岭之能量,也有了具有不怕高原反应的适应性,一句话也就是具有了超越民族集体意思的病。当一切向着物欲极力扩张的时候,人心被稀释,人品已褪色,人格被贱卖,人性更堕落。换句话说,有国人的地方就有最极致的丑恶——我们已经被物欲绑架,而失去了最后的一块遮羞布。
如果说最后的章节是作者的嗟叹和无奈,在遵从现实主义的原则下,作者凭借良心不得不写上自然的真实的感受。那么这些感受无疑正是对《天上的西藏》前面部分铺陈描述的一个极点的高度的巨大对比——这个人迹罕至的高度不仅象征着大自然的基本属性,而且是现代物质文明和精神垄断下的的极致——如同稀缺的样本和参照物一样——所有的心灵的旅者都会在上面探索自己思维的禁区,所有的作家和诗人都应该凭借对未来的担忧和人格神化之后被奴役之后面临的悲悯处境……
所以作者屡屡谈到了灵魂的洗礼。他继续给我们展示了灵魂被洗礼的情景“这是西藏的荒凉与宗教的繁华。从地域的角度膜拜这块土地,最贴近心灵和感觉的显然是富丽堂皇的建筑物凝聚了的众生虔诚,那一路上磕长头匍匐而来的宗教信徒的头额的土印,像一只审视红尘的眼睛,眼睛里装满的不是对荣华富贵的奢求,而是向往另外一个世界纯洁的脉脉之情,那种单纯和干净,犹如雪山的白,自古以来不受风沙侵蚀,可以圣洁到海枯石烂……
“当我们内心始终充盈着某种欲望而不堪负重地踽踽独行在自己的道上时,遭遇到的孤独和背离是一个生命真实存在的,最惨烈的现场感。在这种现场,我们无法逃脱,无法找到出发前的路口。于是一场伴随着生命轨迹的痛苦终究会把我们的灵魂腐朽。”
如果仅仅是作为一个游客,我们不需要深层次的考量,但是,恰恰我们不是,不仅仅一个看客,一个香客,一个朝圣者,甚至是一个挑剔的西方人,我们是在自己的大家园中看见了我们极少来的一个地方而已。我们看见的是一个微型的样本,典雅而精致的标本。
因此“整个西藏是所有人的灵魂道场”让我震撼的语言,但是却是促使我思考的线索。
我们看见了古朴和野蛮,我们看见了纯洁和愚昧,我们看见了富贵和贫穷,我们看见了权威和屈从,我们看见了向善和伪善,看见了期望和希望如何被利用、被架空、被神圣、被权威,被精神奴役而且又奴役精神。我们看见了自己的昨天,仿佛也触摸到可怕的精神的未来……我们无法置身事外,我们就用西藏的高度和寒冷封存我们难以割舍的畸形的“物质和精神”的“财富”。也许,我们拥有的真是这样一个窗口,让我们在最接近天天也最靠近地狱的地方炼狱一番,也算不虚此行。
风景之内,我们的精神将异域的风情神秘化了,而且带着已有的主观对比中,发现了一些“美”。但是这些自然的美并非自然,是由庙宇、经幡、转经筒、图腾的构建起来的等级鲜明的阶级属性强调的,强加的一个世界。而真正的民众则只有和动物为伍,和自然同生,携日落而没。他们基于愚昧的虔诚只能给精神统治者以更高尚的权威,他们本能般的般的匍匐追求的方式,是基于对来世、来生的最虚无缥缈的麻木的运动。用苦难去践行苦难,用意志去折磨肉身,是用麻醉去麻痹灵魂。看见这些最愚昧的生活和精神信仰,我们为什么甘于这样的无动于衷。所以,基于最极端的高原上愚昧而顽固的群体意识。我们看见了精神权贵凭借对知识的垄断而心甘情愿的享受神圣的旨意,而且恬不知耻的代言旨意,他们凭借人治的和自然的威力合力转化为冠冕堂皇的对愚昧施舍、惩戒、鞭笞、惩戒……
意识形态的领袖阶层居住在神仙般的在金碧辉煌的殿堂、原始的玛尼堆上愚昧而弱智的经幡、成群结队朝拜的人群、
我们不得不惊叹大自然最本真的色彩和色彩具有的亮度,我们不得不敬佩被谎言和欺骗包裹起来,并且被“尊”起来的神,这就是西藏,这就是超过自然极限之上的最残酷的“极点”。所以,我们看见了基于原始的愚昧而高度权威和精神奴役的西藏之外,我们会外科手术刀一样肤浅的看见纯洁、神秘、辽阔的表象的西藏;我们也可以看见贫瘠的、原生态的、被开发的、被襁褓包裹的西藏;我们更可以看见一个被现代物欲气息污染的西藏,和我们永远保持距离的西藏——这个距离,不是语言,也不是文字;更不是地理,而是我们和他们被刻意间隔的距离。
我们寻觅灵魂固然值得我们无限制的追求,但是,我们都首先掂量这灵魂是建立在什么精神之上的结晶,就像被提炼的也许是财富的象征——黄金;也可能是纯度更高的足以致命的——海洛因。因为。我们终究不是哪一方圣地或者炼狱的常客,我们只能用浅尝辄止的方式肤浅的进入,观摩、然后将所有的记忆烙印在心底,成为我们离开最美好的借口。是旅游还是朝圣全在自我。(三峡刘星)
这篇文章好看吗?
是 否
已有 人觉得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