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以养俊

文以养俊

2013-08-29 09:39:40    116次点击               发布者:李铂岩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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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明

 文学圈里,有的文如其人,有的人如其文,有的人与文两不相干,有的人就是文,文就是人。我与周养俊先生结识而君子之交20多年,有资格也有理由说他是后者。和所有的文学爱好者一样,他早年以诗入梦,涉足文学而远离文坛。我是他第二部散文诗集的责任编辑,但很长时间不能把他和诗、和散文划等号。怪,我不相信他会写那样的散文诗,也不相信那样的散文诗会出自他之手。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憨厚兼谦谦君子,说他是个乡长可能更真实些。也可能是先入为主吧,总觉得他的散文诗与他的“光辉形象”格格不入。与他交往多了后,我的错觉被岁月渐渐纠正,对他的人和文也渐渐地了如指掌。我写过一篇《斯文周养俊》,应该是错觉被纠正的开始。我说他斯文,一半是因为他确实斯文,另一半却是因为我有个潜意识,总觉得他的斯文就像一个地道的庄稼人穿了西服。我知道,这仍然是错觉。一来二去,我忽然发现了他的斯文质地浑厚,这令我惭愧,更令我亲近。这几年他频频出版散文集,他的散文使他显山露水,他的为人又使他山清水秀,他的文脉渐畅,人气也渐旺,周养俊不再是那个诗以言志的周养俊,而是“文以养俊”的周养俊了。

我觉得诗对一个人很重要,人不能只有梦,只做梦,还必须吟诗去图解梦,用诗去化解梦。走进梦境,又走出梦境,这个轮回是华丽转身,是脱胎换骨,是精神涅槃后重获新生。知天命后的周养俊向文学殿堂一路走去,步履稳健而从容。“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花香在前,鸟语在后。他是碧波荡漾里的睡莲,在月光下沉静,在日光下开放。蝴蝶花间戏,蜻蜓水上玩,真是明心见性了。诗情画意是流水,文学沃野可耕田。漫笔人生枝蔓,率意人文空间,放飞风筝青云上,大写人生方寸间。舒展怀抱,乡思依附笔墨;咀嚼沧桑,往事盘桓笔端。曾经的梦境,美好的回味。虽然人生如梦,周养俊一直是先做人而后为文,所以文不随梦徘徊,却与梦翩翩共舞。梦终于成为他的文学财富:“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活水源头来。”只有这样理解,才能明白周养俊何以忽然焕发了文学的容颜。此是必然,不是偶然。蚕是吃桑叶的,所以蚕吐真丝;蜂是采花粉的,所以蜂酿甜蜜。周养俊是蚕,是蜂,吐丝是他的本事,酿蜜是他的本能。他的文章质朴,是因为他的人品质朴;他的为人实在,所以他的文风不哗众取宠。世事洞明,字里行间有禅;人情练达,文字绝少游戏。“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周养俊的本来面目就是他经营的文字,阅读,他就在字里行间若隐若现。

周养俊的代表作是《那些事儿》,出版前我就有幸品读了,当时的感觉如诗如画:“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他是徘徊在精神家园里,一任乡思追远,坐拥浮想联翩。他笔下的那些事儿,是他那个年龄所处那个时代的过来人都亲历、经历、阅历的,形诸文字却显见他的“别有用心”、别有只眼。这是诗情画意赋予他的笔墨优势,使家长里短别有了滋味,使穷乡僻壤别有了洞天。他本来是城里人,童年却在乡下度过,与祖父母为伴,与奶妈、奶爸朝夕相处的时日超过了和乃父、乃母。这样的生活背景限制了他又丰富了他,使他的亲情、乡情、人情体验异乎常人。他笔下的奶妈、奶爸,不是骨肉,却催人泪下;他笔下的乃父、乃母,连着筋骨,却寄生惆怅。他写祖父、祖母,隔代的亲情跃然纸上,饱蘸农业社会传统家庭的苦辣酸甜,倾情描画,透出温暖。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百唤不回的人生记忆,那些似水流年的梦景、花季,那些渐行渐远的乡村风情,那些少年周养俊之梦寐以求与喜怒哀乐,定格了一段岁月,图腾了一个时代,竖立了一块玫瑰簇拥的文学梦碑。

我说过周养俊是文学家。这样说,不是玩笑,不是调侃,不是信口开河,而是基于我个人的文学觉悟。文学是人学,是美学,是社会科学,是文字记录人生,是艺术还原生活。周养俊做文学梦甚早,文学与他的人生一路相随。没有文学,我不能想象今天的周养俊,却相信会有另一个周养俊。曾经远离文坛,不是他玩清高,或者自视清高,而是他高看了文学,敬畏了文学,不令自己闲庭信步、贸然涉足。但他一直在文学道路上寂寞行走,左顾右盼,风景这边独好。无须体验生活,因为他就置身在生活的洪流之中,看波翻波滚,看云卷云舒。相对文坛而言,他是桃花源中人,“不知秦汉,无论魏晋”。这其实造就了他,使他少了文学的“有心栽花”,多了写作的“无意插柳”。当他走近文坛的时候,他无须声张。呶,一摞子文学作品集在那儿放着,那就是周养俊。

2013年8月9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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