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年的冬天,当还我还沉湎于一场淋漓的大雪不能自拔时,看到晓宇的QQ签名上出现了一行字“新书出版,敬请关注”。再见面已是两个月之后的一个觥筹交错的场面,酒后的他签字赠书,我亦欣喜不已,仿佛清冷的夜色里捧了一盏小桔灯,一路上且歌且笑(大概也喝多了)。
前一段时间不是太忙,于是抓紧时间看了《走进那片海》的前三辑(最后一辑属于企业报告文学,请容许我挑肥拣瘦),每每有熟悉的场景跳将出来,在我眼前尽显妩媚或深沉,那许多美好或忧愁就如酒香般飘逸而来。是啊,我们认识的十多年来,有许多共同的痕迹和困扰,但自此,我才找到了一条最便捷又最深入的了解途径。
小镇的富足和无忧掩盖着一种日渐保守和自得的虚妄情绪,人们麻木的表情和猜忌攀比的心占据了油画的大部分空间。每一个鲜活的灵魂总难免会挣扎,但区别在于,最初的挣扎过后是慢慢沉沦还是发掘一个另类的春天。晓宇在文章里多次渲染了这种情绪,例如《一个人的小镇》里如此铺排:“周而复始,生活苍白无力,我就像一台破旧的机器没有意义的运转,生活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其后,“这是我一个人的小镇”,再次用一种平静、淡漠的语气强调了这种无助和孤独,但同时也隐约传递著一种渴望青梅煮酒、恣意人生的情怀。
晓宇是擅长于在平静、舒缓的语境里泼洒豪情的,他的目光不拘泥于小镇或某个地域,而是在无限行走的渴望中宣泄着他体验的快乐。在《流年祭》中,一出手就是“打碎的青花瓷片”,一张三十多岁似乎还很倔强的脸孔,渐渐有了令人忧伤的痕迹。我们都在老去,这种残破感多少有些无奈、有些不甘,但能够倾注于笔下的,必然暗藏着另一番思考。果然,他的忧伤不是为了勾起回忆,而是为了给生命压缩一个坚实的台阶,看吧,“雪是生命蛰伏后的又一轮躁动,雪下是流年的种子”,这诗一样清亮的句子后面,他必然还是藏不住天性里的热情,这一回,又让我逮了个正着。
如果说对情感的吟咏是晓宇的主旋律,那么对山水、城市、旅途、人文景观的思考则是另一番光鲜的天地。晓宇的“掠过城市的背影”系列和“西行漫记”系列显山露水地展示了他文笔的老练、简约和纵深。因为同是兰州石油学校的学生,所以当我看《西行漫记之兰州站》这一篇时心情格外激动,甚至有些恍惚。是啊,金城的那些山水、街区、小吃、校园、公园……无不令人情醉。当年,晓宇也是年轻气盛、朝气蓬勃,在文学社里,他可是重量级的人物。如今,他有了自己的“东方文学网”、发表了数不清的文章、出版了自己的文集,回首望去,这一路的晨光和星子怎能不让人深深怀念。他写到拜访恩师、独自走过足球场、牛肉拉面、中山桥、商铺、甚至写到了一个悲哀的兰州女人杨丽娟,啊,他不只是一个过客,他的心包罗了世间万象,还有什么能逃得过这个男人的眼睛。
晓宇的短篇小说也有着不同寻常的魅力,他总是在曲折反复的的语调中一再地设下陷阱,最后,自己抽身离去,留给读家一个不可自拔的梦境。我常常形容这样的文章是罂粟,一旦迷上便不易摆脱。但是,在这本文集中,他没有选那些“迷人的”小说,只选了几篇如《文竹树》、《眉》等小品文,题材倒也不新鲜,但善于描写一种隐忍而倔强的性格,也许,在骨子里,晓宇眼中的一切都是顽强的、自知的、丰沛的。
晓宇用他的文字构筑了一个别样的王国。这个永远面带热忱微笑的大男人,这个对家庭、对事业永远充满无限责任感的我的哥们,再次唱响了一首嘹亮的山歌。“当你遭遇不幸的瞬间,你随时可以选择快乐幸福的瞬间”,随意拣到的贝壳晶莹闪亮,嗯,在世间走,有这样的朋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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