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心春

在北方地区正月初二三这两天，有着古老而又约定俗成的习惯，就是出嫁的女儿带着礼物和女婿看望老丈人，也就是媳妇回娘家。一早上，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讨价还价的嘈杂声叫醒了我，“你家水果篮子能优惠不？隔壁老李比你家的看起来分量要扎实”小区里，起早的孩子们闹腾着，三三两两的鞭炮噼啪作响。一个轱辘翻身起床，掀开窗帘，阳光照进来，身旁宝贝淏淏揉着惺忪地睡眼，小身体左一扭，又一转身，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转身看着我喊了声“妈妈”，小脸蛋经过一晚上的睡眠显得格外的红扑扑，不由地俯身亲吻了一下，“宝贝起床啦！咱们要去舅舅家啦！”小家伙乐呵呵地坐起了身子，给穿好衣服，洗漱完，和老公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严实出门了。

清晨的关中没有吹风但是气温有点低，和老公一人一只手拉着小宝贝走在小区通往商场的街边路上，不上班陪家人的日子很是惬意，小宝的好奇心瞬时间被街道两边商家店门口的火红色的灯笼、礼盒装所吸引。嘴里不停地喊“爸爸，妈妈，买买买”这是儿子淏淏说的最连贯的一句话。我和老公相对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好！一会买。”

随着人群，穿过人行道，到达商场，今年大多数店铺都照常营业着，广播声中传来“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发财……”选好了礼物，出了商场，就看见弟弟来接我们了，坐在车里宝贝在和舅妈玩乐，老公和弟弟聊着天，我透过玻璃望向窗外，这条只有十几分钟左右车程的路，却承载了我近30年的记忆，父母家到舅舅家，我家到父母家，都在这条路上延伸着。沿途的风景随着车速快速地向后退去，路边的老树，老房子，拐弯处，岔路口，上坡路，下坡路，我都清晰的记得。小时候，家里穷，跟在爸妈身后，听着爸妈讲着足以逗乐我们姐弟俩一路的关于他们的故事，边走边玩徒步走亲戚；慢慢地，坐在自行车、摩托车后座上看着风景走亲戚；现在踩一脚油门，来不及恍过神就走完了这段路。只记得那时候我们很期盼过年，期盼着走亲戚，那时候的我们很小，父母也年轻，人情味很浓；压岁钱虽然少，但是可以买好多的东西；那时的礼物很简单，但是年味很重。

突然，弟弟摁了一声车喇叭，抬头看，已经到了家门口，妈妈已经在门口等着接我们了，车门一开，小宝淏淏就喊了一声“婆婆”，小家伙两岁了，嘴还挺甜，知道和人打招呼，妈妈顺势抱起来就和小外孙说起了他们祖孙之间的悄悄话先进了门。我和老公，弟弟、弟妹拿着礼物进门，小宝贝就已经抱着一堆好吃的站在客厅门口开吃了。看得出爸妈很宠爱小外孙，也是因为这是我家和老公家唯一一个小孙子，格外地看重，倾尽所有，用他们的方式来爱。这也许就是他们心中的隔代亲吧。

放下礼物，走进灶房，扑鼻而来满满地都是妈妈的味道。在外工作的七八年里，最想念的就是春节长假回家，妈妈亲手包的油面包子，亲手做的臊子面，熬制的油泼辣椒，炖凉肉，肉汤烩萝卜片，再就上过年时候才蒸制的小花馍，甭提有多香了，小时候胃口上来，就会美美地吃上一大碗。而现在看着餐桌上诱人的画面，胃口却小了。

吃完饭，老公提议去外面溜达一圈，妈妈带着我和老公牵着小宝沿着家门口那条路，一直走，直到上了土路，塄塄道道，坑坑洼洼，小宝也要自己走，没有了水泥路的平坦，他走得跌跌撞撞，小腿却也欢实，时不时看看我们，还是安心地和我们走着，逛着，应时应景，我口中迸出一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儿子淏淏听着我嘴里唱着，小手也拍着，示意着让我再唱给他听，我唱着，他听着，一会蹲下揪一撮绿草，一会拿一根枯枝，小家伙玩得很自由，表情告诉我他和爸妈在一起真的很高兴。妈妈和我们一路走着说着过完春节就要开始猕猴桃地里的一些农活了，指着猕猴桃枝上已经鼓鼓的花苞，说需要绑枝留苞了，这是个技术活，决定着来年的收成。我和老公也计划着新一年宝贝的教育，家里需要添置的东西，单位里的工作目标。宝贝虽然肆无忌惮地跟着我们走，但是也在竖着耳朵听我们说话，当我提到给咱家宝宝买吃穿的时候，他大声地说了“淏淏”，为了确认他口中的意思，我问“咱家宝宝是谁”他清晰地说出了他名字的简称“淏淏”逗得大家和他都笑了。回来路上，他玩累了，趴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虽然走得腿也困了，看着熟睡得儿子，心底很踏实，脚步也变得快了起来。

日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2017年新春的日子里，心春正在悄悄萌芽……

（作者：陕西北元化工集团有限公司 魏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