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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独龙江
2016-06-27 09:20:04 · 172次点击
岚楠
在贡山的的十余天时间里，我曾两次翻越高黎贡山前往独龙江，却因种种原因没能到达独龙江河谷，更没有机会一睹独龙江神秘的真面目。独龙江之所以有名，恐怕正是因为一般人难以到达，才使其充满了神秘感。
独龙江是贡山县辖区的一个乡，全名独龙江独龙族自治乡，是少数名族——独龙族唯一的集居地，坐落在独龙江河谷岸边。河谷风景秀丽，江水碧绿好似流动的翡翠。更听闻独龙族的女性面部纹满了奇怪的图案，被称作“纹面女”。因受高黎贡山阻隔，全年仅有五个月时间能与外界通联，每年10月至次年5月均被积雪封山，道路封堵。外人能了解到的一切信息都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凡是到了贡山的外地客人都会被吸引，我也不例外。很想近距离地走进那个神奇的世界，揭开她神秘的面纱，一睹芳容。
四月的高黎贡山顶上仍然白雪皑皑，山下气温二十多度，温暖适宜，我们仅穿了两件单衣出发了。若是三年前去独龙江，这个季节是不能上山的。2013年底，独龙江隧道贯通以后，独龙江乡告别了与世隔绝的处境，向全世界人民敞开了热情的怀抱。
汽车出城不久，沿着蜿蜒崎岖的道路上山，全程大约七十公里。半小时后到达边防检查站，一车人正准备下车，工作人员却只招手让司机一个人过去填表。细问得知，登记的原因是为了掌握进山人数信息，独龙江接待能力有限，进山人数超过限制就会被劝返。
继续上行，森林越来越茂密。好歹我也是在山区长大，可是面对高黎贡山的参天大树，还是由衷地发出赞叹。树干笔直冲天而立，每一棵树都是几百年岁的年纪，若长在我的家乡，每一棵树都能独立成为一道风景。因为国家政策保护，这些大树得以自由生存，没有人为破坏、砍伐的痕迹，直到它们寿终正寝，老死在大山深处。有一处观景台，曰“神树桩”，大理石制作的宣传牌上有一段很美的文字：“山间的白云犹如一匹匹腾空的白马，驮着行人的思绪，往东到独龙江，往西到怒江，而眼前直指天空的老树便是拴马的桩子……”
读罢诗意的文字，昂首望天，碧空万里，阳光灿烂。远处的山峰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天边飘逸的云朵调皮地附身亲吻雪峰，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金光，让人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是云。风动云移，变化万千，真有万马奔腾之势。一排排枯老的树桩本将被森林遗弃，却被诗意的人类贯以拴“马”神桩的称号，让其留在世间的最后形态变得神秘而多姿。
我们离天边越来越近，山顶的积雪越来越厚。突然，在一座山峰的积雪面有一个巨大脚印映入我们的眼帘，旁边还有一个圆形的印迹。“天神下凡啦！”有人夸张地喊了一嗓子！“对对对！是铁拐李的脚印！你看他拄着拐杖呢！”所有人都开始惊呼。可不是嘛！一只脚印，大头向下，旁边还有一个圆形的拐杖印迹。人们兴奋起来，仿佛铁拐李正徐步向我们走来。
到达独龙江隧道前，我们先看到几座人为修筑的水泥通道，像一个盖子覆在路面上，不知此意何为。走近一看，盖子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雪水融化后像雨帘一样顺着边沿下落，顺着盖顶向山峰望去，积雪像泥石流一般倾泻而下，似乎被哪个神仙施了魔法，忽然凝固在山谷里。
穿过几个阻挡积雪封堵道路的水泥通道，气势宏伟的独龙江隧道近在眼前。四周白茫茫一片，积雪深深浅浅覆盖在缓坡上、森林间，在阳光强烈地照射下正一点一点化成冰冷的雪水，从山脊汇入山谷淙淙的流着，我们听见了它在欢唱，一路高歌奔向怒江。越过奔流的小溪，走向积雪的山坡，听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愿意将双脚埋进雪里，冰冷的感觉直达肺腑。我们像是撒欢的孩子，奔走在十几厘米深的雪地上，随手抓一把雪捏成一团相互乱丢。更有“腊肉”级的老帅哥脱光了上衣，躺倒在雪地里，摆了各种姿势是拍照。在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完全忘记了季节，直到看见山崖上一树火红的杜鹃花随风摇曳，才记起人间已是四月天。
也许是衣衫过于单薄，或者是高原反应，同行的CC觉得呼吸急促，头晕眼花。见她身体不适，我们赶紧调转车头下山，返回贡山县城休整。
原始森林的雨季转眼到来，第二天便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然而细雨浇不灭我们向往独龙江热情，骤雨初歇的午后，我们再次驾车翻越高黎贡山。雨后初霁，山间云雾飘渺，穿行在云里雾里，有一种飘飘欲仙的美感。站在山顶的观景台俯瞰群山，山谷中青烟缭绕，升腾有序，朦胧中勾勒出高山雄伟的姿态。近处的竹林在雨后努力拔节生长，偶尔掠过一两只飞鸟，抖落树枝上一片水花。只一瞬间，山谷里风起云涌，浓密的云层在山峦翻滚，将天空封得严严实实，苍天顿时阴沉起来，一米之外不见人影。眨眼功夫，云开雾散，山谷里一片苍茫，山峰却更加巍峨挺拔。
穿越独龙江隧道仿佛用了很长时间，这让我想起了家乡的秦岭，山里山外两重天。的确，进入独龙江地界后浓雾弥漫，能见度极低。有种上不见天，下不见地的迷茫感。突然，天空下起了大雨，碰上这样的鬼天气，不能观景，还潜藏着危险。为了避免被滑坡、泥石流等自然灾害侵害，我们赶紧上车返回贡山。
直到我们离开贡山，雨仍旧断断续续下个不停。与独龙江擦肩而过，却没有机会走近她，只好带着深深的遗憾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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