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
2015-09-22 16:28:24 · 119次点击
三人行
七年前,她静静地离开了我们友谊的发源地,我们竟然忘了跟她说些离别的话,更没有依依不舍的目送她离去,也许是预知了这种分离只是时间问题,亦或许情到浓时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只在心中默念:真正的朋友不在乎距离,生活给了你一双高飞的翅膀,我愿化作一缕东风,助你飞得更高更远,但永远不要飞出我的心空。
五年后,我也离开了那里。我和廖把她一个丢在了那个叫堰门的边远小镇上。她是个极其坚韧的女子,我和廖应该叫她姐姐。可我们有姐妹之情,却从未姐妹相称。我离开时,她和女儿来送我,我的泪憋到了1000米之外。尘土飞扬的远景里,她始终低垂着头。我在想,我们都想,几年以后,我们是否能在岚皋小城相聚。
十五年前,我初到堰门便认识了蔡老师,她比我年长几岁,很会照顾人,我们便一见如故了。特别是我调到堰门小学以后,我们更是形影不离。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她都极其细致地照顾我,让我没有因为初来乍到而感觉手忙脚乱,或者力不从心。相反,有她的支持和鼓励,我的工作一直顺风顺水,小有成就。
因为她,我跟廖也成了朋友。在我之前,她和廖被熟悉的人戏称,是穿了一条裤子的人。而我,偏偏是那个半路插队的“第三者”。很多人并不看好我们的友谊,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身边不少人或许在等着看我们的好戏呢!
廖彼时在堰门政府上班。我们之间的称呼非常大气,张口“老蔡”,闭口“老廖”,回头喊我“老段”,都是响当当的“老”字辈。我们三个“单身”女性一下班,就凑到一起爬山、下河、逛马路,说不完的知心话。说单身也不准确,实际上当时就老廖一个人还没结婚,我和老蔡都是已婚人士,只是老公不在身边而已。
老蔡和老廖都住单位宿舍,我在镇上租了房,周末老公过来可以自己开伙做饭。老蔡便来搭伙,老廖若加班也会过来蹭饭。这样的日子是最快乐的!她俩厨艺高超,常常和我老公PK。而我只是跑腿打杂的小跟班,被她们指使着团团转,眼见着一道道美食摆上桌,我早就按捺不住,顾不得形象,直接用手指在盘子里抓起来吃。往往一顿饭会被我们折腾好几个小时。
老蔡怀孕后,我们仨都兴奋不已。眼见着一个小生命在她体内一天天长大,我们都有一种神圣的使命感,忍不住要去保护她。我和老廖常常为了争当干妈而“拌嘴”,散步时,一左一右搀着老蔡,讨好她。直到老蔡松口,让孩子出生后同时认我们俩当干妈,我们才停止斗嘴。
老蔡回西安生孩子,她一出院,我和老廖迫不及待地跑去看她。见到了襁褓中可爱之极的女儿,争着抱她。小可爱好像知道我们是她的干妈,眨巴着小眼睛仿佛对着我们笑。我们都很兴奋,抱着孩子一动不敢动。晚上,老蔡特许我带孩子睡觉,因为连续几天的辛苦熬夜,孩子的爸爸、奶奶、外婆都累坏了,她自己因为伤口的疼痛行动不便。我在这个时候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既惊又喜,不就是换个尿布,饿了抱给她妈妈喂口奶吗?小意思!可是那一晚我跟本不敢睡着,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小家伙,生怕自己有一丝疏忽。
国庆长假期间,老廖突发奇想,要给老蔡一个意外惊喜。或许是心有灵犀,我们正筹划时,老蔡发了短信,问我俩有没有空,邀我们去西安玩儿。老廖赶紧回复,单位有培训任务,走不开。当我们踏上开往西安的列车时,她还不忘给老蔡发信息,说培训太枯燥了,放假不如上班……夜里十一点,我们走出西安火车站,一路上想象着老蔡见到我们那一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在路口买了鸭脖子,说到了要和老蔡的老公喝两杯。她在路口的小摊上买臭豆腐的时候,我远远地躲开了,见我一脸嫌弃,她追上来让我闻她的嘴巴,说吃到嘴里可香呢!我们一路追追打打,很快就来到了老蔡家门外(她家那时在一楼)。我俩捏着喉咙在窗外阴阳怪气地喊:“老蔡!老蔡——”他们开门的那一瞬间,在老蔡的惊呼声中,我和老廖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老廖结婚的时候,我怀孕四个多月。她的娘家离县城较远,当时考虑我个人身体原因,亲戚朋友都劝我不要去了。只有老蔡明白我的心意,她说,去吧!一定得去!看着老廖穿上洁白的婚纱,花枝招展的婚车从我们眼前驶过的时候,我和老蔡情不自禁相拥,热泪盈眶。
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三个女人已经变成了三家人。再聚首,男人们把酒言欢,孩子们嬉笑打闹,而我们依然是叽叽喳喳抢话说,一声更比一声高。在老蔡、老廖家里,她们大秀厨艺;在我家,我只能说,走,外面吃!于是,两个冤家姐姐齐声道:“哎!无语了!你——”在孩子面前,她们给我留了面子,没有像曾经那样赤裸裸地批评。
很多时候,老蔡说:“来,我做饭,你打杂!”于是,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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