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里的牵挂
2012-12-04 11:08:53 · 23次点击
王秦娟
岁月如流水,冬天去了,春天也转瞬即逝了。谛听时光叮咚的日子里,喜欢漫无边际的任思绪想念命运过往里那些暖暖的人与事。
我所敬仰的编辑老师就曾给我讲述了他的一些牵挂和思念,令我至今难忘。老师姊妹众多,老母亲一直陪伴在身为小儿子的他身边。老人晚年很不幸地瘫痪在床,令姊妹们很是纠结、牵挂了几年。
老师懊恼地说,当年母亲瘫痪在床上时,他作为离老人最近的孩子,在每次的看望、守护中是累了些,他有一阵很烦母亲,感觉这样的日子是对老人和孩子们的折磨。可烦归烦,每天忙完工作上的事,忙完自己的小家,还得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到母亲身边,陪老人说话,给她洗涮一下,这样做,心里才能踏实。可他真的很烦这样的生活,因为他累,是真累。
其他姊妹也因为母亲的关系,每年都抽出时间回来老人所生活的古城。说是看望母亲,其实更多时候是姊妹们在互相关心、安慰和鼓励,病瘫的母亲倒成了这种聚会的一个最合理的由头。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老母亲离去。
现在,姊妹们都事业有成,家庭和美,唯一遗憾的就是天各一方。那个维系他们血脉亲情的家,已随着老母亲的离去,随着岁月的流逝,幻化成为睡梦里最甜蜜的回忆了。起初还有细心的姊妹彼此打个电话通报各自的近况,渐渐随着繁忙、纷乱的生活琐事,这种电话亦越来越稀疏,近年来,这样的问候似乎已成为夜深人静时一声无奈的叹息了。
那一年,当世上那个和他最亲的人受尽了苦难终于走了,床前尽孝的累没有了,他却从此开始了细若游丝的无边无际的牵挂。想念和姊妹们一起成长的那些苦乐年华;想念老母亲暖暖注视他的目光;想念写满血脉亲情的姊妹们共同成长的家。
这样的谈话随着老师无限遗憾的皱了皱眉头,长久的沉默,戛然而止。
我也时常想起我远方的父母和兄弟。母亲相比起父亲,情感上很忙碌,除过和父亲一起守望我们姐弟,还有兄弟姐妹互相牵挂。而孤独的父亲则在姊妹亲情上倍显孤寂,因为他没有兄弟姐妹。
母亲总是在电话中唠叨一些她认为很重要的事,大多是她们姊妹间的事情。近些年来命运多舛的大姨母让母亲万分牵挂。 大姨母一生含辛茹苦养育了众多儿女。原本以为子孙满堂的老人会有个很幸福的晚年生活,可时至今日,姨母依然辗转于那个贫瘠的小山村里,膝下没有一个陪伴在身边的孩子。这不能不说是一桩让人无法体谅的悲哀。因为子女们忙于奔波自己的生计,老人生病了身边也无人照顾。看着病痛折磨的大姨母,母亲担心她的老姐姐快要离她而去了,不由自主对着我一遍遍诉说着对老姐姐的牵挂。母亲的哭泣,纠结的我日夜难安。
母亲说,父母生养的儿女们,现在就剩下他们姊妹们了,她无论如何要照顾大姨母,不管那些孩子们怎么做。她甚至很迷信地告诉我她们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她得尽自己的能力让大姨母少受些苦,她在那一世里的爹娘,我的外公外婆才能安心。对着这样炽热的血脉相连的牵挂,我握着话筒无言的含泪微笑。
母亲的牵挂还在继续。纠结过后有一瞬间我觉得母亲很幸福,有可以牵挂的血脉相连的亲人,这也不失为人生中暖意横生的凄楚哀痛。我为此非常感激父母,感激他们让我拥有兄弟,让我也有这种血脉相连的牵挂,让我在生命深处不孤独寂寞。
是啊,当父母最终老去,无力再守护你时,如果有个姊妹可以让你透过他(她)想念父母,这种幸福,是别的情感无法替代的,哪怕,是在泪眼纷纷中的纠结的牵挂。
不得不说,失去这种血脉里的牵挂,是人性情感页码里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