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上时光 如蓝心事——序石凌散文集《素蓝如瓦》
首页 > 文学 > 散文

瓦上时光 如蓝心事——序石凌散文集《素蓝如瓦》

2012-05-09 09:33:00  ·   51次点击

                                姚展雄
    灵台,既是文化名城,又是才子之乡,地灵人杰,才人辈出,古有皇甫谧、牛弘、牛僧孺、杨重,今有《中国国家地理》总编、“南极科考第一人”李栓科,曾经一手创办《中学生导报》的陈文炳,解放军“昆仑文艺奖”连续三届得主杨文森,以及灵台才女石凌、寻书,可谓历史悠久,人文荟萃。
    回不去的地方叫家乡,如今的我,离开生我养我的故土整整20年了,虽远在千里之外,却时时关注着家乡的变迁、文坛的动态。
    古之文人高山仰止,不可相交,只能神会,灵台现代的作家多有往来。想起我的好友、高中同学、著名军旅作家杨文森多次向我提起老乡石凌的散文,但因案牍劳形、文债如山,无暇拜读。每每静下心来,独自思忖,有着“文坛铜奔马”之誉的杨文森能看上眼的文人,文品人品定然是一流的,遂从缠身的俗务中挣脱出来,将目光投向了她——灵台才女石凌。
    她与我是同乡,都是上良人,一个右集,一个合集,南北相距,不过十里。
    她教过书,当过编辑、记者,如今供职于灵台县文联,一直从事着与文化相关的工作。工作之余,笔耕不辍,散文、小说、评论常见于报端,还获过文学大奖,文学园地里,那一树一树的花开,给人的是无尽的惊艳、由衷的啧谈。
    有人说,她的身上有着“才”与“侠”兼具的风姿。我与她素未谋面,无从感知,但从她的笔名“石凌”二字中隐隐能感受到那种气质。自古“英雄爱宝剑,佳人爱红粉”,她与一般女子不同,不是迷恋于桃呀、柳呀的花花草草,亦非沉浸于胭脂、香粉的绮罗香泽,而是任侠好义、耽溺文字。
    明人张岱说过:“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我以为石凌是个性情中人、有癖之人,凭此一点,可值得与她交往。她爱好的是石头,石的通灵、石的瘦硬、石的玲珑、石的丑陋,并取其意做了自己的笔名,笔下就有了一番别样的景致与情趣。
    心美,一切皆美;情深,万象皆深;境明,千里皆明。那是台湾著名作家林清玄的“清欢三卷”书名,不仅道出了禅者的境界与风光,也是一切从事文学艺术创作者所遵循的法则,
    我以为,石凌深得“个中三昧”。
    宋代大画家米芾,爱石成癖,遇到奇石,身穿官服,手持笏板,纳头便拜,尊称“石丈”。
   不知石凌拜过石头么?至少在心里祭拜过吧!
   我这样痴痴地想。
   末了,便想起她发给我她近年来写的一部散文书稿《素蓝如瓦》,遂细细品读。
   《素蓝如瓦》是石凌继《且行且吟》之后的又一部散文力作,可以说是代表了她散文创作的最高水准。书分五辑,第一辑“素蓝如瓦”写的是故乡逝去的风物,那塬上粗犷的西北风,朴素如蓝的屋瓦,袅袅飘散的炊烟,金黄翻滚的麦浪,鸡的打鸣,狗的吠叫,唢呐的呜咽……,宛若一幅故乡山水风情长卷,一一展现在我的面前,使我心境摇曳,恍若跌入梦中的故乡。她除了描写消逝的乡村风物外,还禁不住发出了深深的忧思与拷问,比如在《素蓝如瓦》一文的结尾,她这样慨叹道:“现在,回到失去了小蓝瓦的村庄,常常觉得陌生。现在的村庄越来越像城镇,千篇一律,缺乏特色。于是,禁不住怀念起小蓝瓦,怀念起那灰蓝的天幕上映衬出的淡蓝色的炊烟和盖着小蓝瓦的屋顶。”在《故乡,那一抹蓝色的疼痛·狗》一文结尾,她发出了这般拷问:“如果村庄里的最后一位老人故去,如果村庄里的那些狗也渐渐被人吃掉,谁来守护我们的村庄?”她对故乡的情感,可谓爱之深,痛之切。第二辑“倾听天籁”写的是她天涯孤旅下的行踪,在去九寨的路上,她迷恋的不是神奇的风光,想到的却是5·12地震后灾民的艰难生活,以至从内心深处发出了“我的幸福踩着你的伤痛”的自责与歉疚;在崆峒山,她触情生情,“幡然顿悟,崆峒者,空洞也。前方除了苍茫还是苍茫,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过是世间一粒粒浮尘。山,大如崆峒者尚且如此,人,小如蚁蛭者又何必斤斤计较?”百里的唐槐、雪域的魂魄、岭南的秋色……,一一化作了她行吟于大地后的沉思,从而使她的散文有了一种思想的穿透力与悲天悯人的大情怀。第三辑“真水无香”是读书札记;第四辑“命若琴丝”写“瞎子”、“疯子”等小人物的悲欢离合的命运;第五辑“流年似水”写逝去的光阴和割不断的亲情,这五辑,每辑都好,宛若五根琴弦,而她,像个高古的琴师,“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澄怀观道、迁想妙得”,一番轻拢慢捻,便弹奏出和谐而华美的乐章。
    她的散文,属于典型的才女散文,有着张爱玲的苍凉、林徽因的简洁、苏雪林的灵动、杨绛的博雅、李碧华的诡谲、席慕容的旷达,语言清新,意象朴素,一如出水的芙蓉,不染一丝尘埃,给人的是“如莲般的喜悦”和无尽的遐思。
 瓦,是个温暖的词语,是农耕文明的记忆。在古代,把生男孩叫“弄璋之喜”,生女孩叫“弄瓦之喜”,至今偶见沿用。提起瓦,就会想起村子、炊烟、池塘等乡村物事。可悲的是,工业文明取代了农耕文明,我们生活的城市,已经被钢筋水泥楼房严实包裹了,再也看不见那素蓝的屋瓦了。
    村庄的屋瓦看不见了,但人们心中对它的那一份念想还活着。于是,西安就有个大画家邢庆仁,在瓦上作画,并出了一本画文集《花瓦》;无独有偶,西安还有一设计大师余平,精心设计了一间茶馆叫“瓦库”,从而把“瓦文化”推向了极致。石凌的散文集取名《素蓝如瓦》,不难看出,她的心中亦有着一种“恋瓦情结”。瓦是承载她心中对远去的乡村的美好记忆,蓝则是她笔下散文写作的一抹底色,是他一腔婉转绵密的心事,二者共同构筑起她纸上的故乡、精神的宫殿。
   诸位看官,若想一探究竟,不妨“慢慢走,欣赏啊!”
   是为序。
                                                                                                                           于西安抱散斋
 

下一篇
在青春的旗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