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直都是一个言语很少的人,干燥粗大的手,黝黑的皮肤,憨厚爱笑的脸、虽然只有五十多岁正是精神焕发的时候,但是生活过早的在父亲的身上刻下了岁月的痕迹,他佝偻着背,冒出的胡茬竟然有一大半都是白的,头顶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因为是自带卷才能勉强盖住头顶。
爷爷在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是奶奶一个人含辛茹苦拉扯大的,我的童年记忆里家里的日子虽然艰辛却也充实,奶奶常年体弱多病,父亲除种地外,还经常出去干活贴补家用,每次奶奶看病或我和弟弟上学时,都是父亲最艰难的时候,每到这时父亲总是通宵的坐在门前的石头上抽烟,第二天一大早就找村里的小包工头提前预支点工钱,从不会因为钱的事拖延奶奶的病和耽误我和弟弟的学业。父亲经常对我说,“孝顺父母是做人的根本,这个都守不住,啥都干不好”。父亲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在奶奶卧床不起的一年里他几乎日夜寸步不离的守在奶奶床前,那时候家里时常连米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他用省吃俭用的钱买了麦乳精、罐头给奶奶补充营养,奶奶时常愧疚的说是她拖累了一大家人,村里人也说父亲傻,可父亲总是安慰奶奶“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虽然到最后仍然没能够挽留下奶奶,但是奶奶是笑着拉着爸爸的手走的。
往后的几年,我跟弟弟上学的开销越发大了,母亲在家里操持家务,为了贴补家用父亲毅然踏上了外出打工的路,一次偶然的机会偷偷听母亲讲:“父亲是在煤矿干活,下井挖煤的那种”。我闹着想退学早点工作养家,父亲在电话里第一次发了脾气,最后安慰我只管好好念书。在学校每月都能收到父亲捎的生活费,我知道这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只有加努力地学习方才不辜负家人的期望。我考上大学的时候是父亲最高兴的时候,那时候因为眼看着自己的工友被塌方夺走生命父亲辞去了工作重新回到了老家,他生平第一次开口唱歌,虽然语无伦次,完全跑调,但全家人都知道他这是高兴。
回想起以前的日子我时常泪目,父亲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本想着如今我和弟弟都工作了,他也该享享清福了,可忙碌了一辈子的父亲一刻也闲不住。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一直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父爱像座山,俗话说,“养子才知父母恩”,人生在世,昭华难留。我此时才彻底醒悟过来,也明白了父亲对我的爱。回想父亲为我所做的一切,内心情感早已无法言语。(陕钢汉钢 马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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