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颠沛流离搬迁二十几次家,终于定居了一处家园。东面紧挨大山,坐落在半山坡。被高楼逐年圈围得只能看山。白天与花香鸟语相伴,夜晚枕着皎洁柔美的月光和它那蓝色的氤氲安然入眠。真像童话里的小人国一样。
院子大门坐南向北,看大门的老俩口敬业守时。一进院子,那种天高云阔,敞亮的感觉油然而生。
院内两座六层楼皆坐西向东,分东西方一字排开:西面一排六个单元,东面一排两个单元;东面楼的南侧依次是集体供暖的锅楼房及两层平房。平房上下共二十四间住十二户,院内见缝插针地摆放着邻里种植的花卉、辣椒和豆荚等。我的小套房在正对山体的西面那排。
走进大门映入视野的就是两条长方形的花园。风景柏做了花园的围墙,茂盛的绿格油油;围墙内迎舂花儿、水红花、刺梅花儿、月季花儿从初春末次第开放,写满诗情画意,直至初冬月季花儿还顽强地傲立枝头,绽放美丽,尽现自己生命的旋律;翠绿色天堂草又植被了花园地皮。
我最喜悦这各色月季 ,花瓣密集、朵朵饱满大方,三五朵不等自成一簇,粉色诱人得像青春靓丽的美少女,白色纯正似雕琢的白玉,红色耀眼如火烧云,花香謦人心脾,它们的魅力和神韵即使艺术高明的画家也难描绘。
夏夜,当窗外的人们在夜幕中朦胧散走,所有的噪声也消失于黑暗的阒寂中时,这些月下的花卉,与人有着相逆的生活习性:它们或随风摇曳,或静立,皆精神抖擞,且一株株脱凡超俗;还能感受她们正愉悦地氤氲在夜雾中悄悄成长。此刻我不得不被它们的神秘吸引和陶醉,但每每因披着夜的凉意惊醒,才明白这夜的世界属于它们 。
冬面的山与院子遥遥相对,春天花儿开得姹紫嫣红、漫山遍野。夏天植被茂盛、绿树成荫。远看,简直是一个个刚出笼的绿色馒头,肥得发胀。四月那串串白玉般的槐花精美绝伦,香溢四野,嫩嫩的香椿叶子飘着浓重的香气挂满枝头,当我推开窗户的刹那间,各种香味即刻扑鼻而来、沁入心脾。秋末,当黄叶在枝干簌簌哀鸣,那即是生命终结的叹息、也是它落叶报恩、轮回生命的乐曲。冬日,当大小不等的树木在严寒中黄叶落尽时,他们裸站成生命的形象。由此生发:我敬畏一棵树被雷击冠顶、或枯老黑皱、或根裸峭壁、依然茂盛,他们无求贪欲,仅求生命的养料。
山坡民房院外有一颗大杨树和一颗椿树,常年与我隔墙相伴。春天,在我的期盼中渐渐冒出翠绿色的嫩芽,待炎炎夏日,树冠丰满时,睡眼惺忪的我,静赏树叶与风儿一起游戏时掀起那一树的波浪和绿叶折射五彩斑斓的光线。回忆儿时躺卧树影下扑捉金色光线的纯真。或听鸟儿在枝头欢叫。那个心旷神怡、与自然融为一体的美妙情丝,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前年左侧的杨树不知何故被院主人砍挖,我难过极了。好长时间好似她还站在阳光中依然迎风轻唱。依然四季里陪我键盘敲打文字的银屏。
鸟儿一声清脆的欢叫,划破了天地间的空旷。窗外几个退休人员围石桌、玩扑克、输喝酒。桌上站着一瓶简装北京二锅头酒和摆着简单菜肴。他们笑声朗朗,一边玩扑克,一边大快朵颐,且用一个酒杯轮流吻嘴亲饮。我情不自禁地蹙了蹙眉,顷刻又不得不为他们那纯朴自然的交情所折服。
大门口几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婆唠叨:“人心好下长、辈辈朝下亲”的无奈。一个男宝宝依偎在妈妈怀里,妈妈一会儿给他喂奶,一会儿提他拉尿。还怕他哭闹,抱着他绕院子走来走去,看风景。宝宝一时一刻在妈妈得呵护中成长;锅楼房前的空旷处,羽毛球悠闲地飞舞在两个婆姨手拍中;平房前有个奶奶给孙子认花和蔬菜,那小孙子学得神情很是专注;几个淘气的小男孩在人行道骑电动车、或玩弹性球。你争我抢,不时哇哇大哭。女娃们在避静的楼拐角跳皮筋,那跳法陌生复杂,才知淘汰了我幼年得玩法,便叹息岁月无情、自己落伍;但庆幸一代聪慧盛一代,生活问题也一代甚一代得难解,历史便如此前进。
这些令我如痴如醉的人、事、物,使家园里的人们每天出出进进所忽视的。他们的生活如雨一样,被云赶风追,自然流畅。室内的我酌一杯白水,思绪飞扬:那飞鸟不囤积粮食,每日里仍自由自在地生活;大地没有衣衫,花草树木做了他精美的外套(“圣经”话语);天空的太阳、月亮践行虔诚的传道者,默默万古横亘奉献;隔山一部落,一沟一村庄,连山一国家的树木,和谐相处成森林。
我静看品读这些,懂得自己每日的真要。用文字记载和捍围心灵中那一方净土,不为俗世烦杂而飘摇。更庆幸自己与家园里的人们一起生活在这童话里,也心存感激让我吸取这山中朦胧的神秘气息。(刘玉花 延安市宝塔区南桥奶牛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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