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白建庄矿业:理想与现实
他是一名矿工子弟,从小在煤矿长大,更是见证了煤矿的历史变化。小的时候,到矿上澡堂洗澡时,看到满脸煤尘的矿工们,他暗暗咬牙,一定要好好学习,逃离生他、养他的煤矿。从那以后他有了一个梦想:考上一所好大学,去到繁华的大都市去,从一个普通员工干起,朝九晚五。没有私家车,他可以去挤公交。吃个早点,拿着公交卡伸着脖子等公交。晚上按时下班回家,马路边、林荫道里陪妻子一起散步,聊一天的工作。他一直挺相信自己能力的,当然他也肯努力工作,希望在几年后能做了公司的白领,有周末、有假日可以陪妻逛商场,可以陪朋友去夜市喝酒,一直以来他都有着这样的梦想。往往现实却不如人愿,后来他上了专科,上了三年。毕业以后他成了跟父辈一样的矿工,心中一直想要的生活环境成了泡影,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成了矿上生产一线的一员后,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吃早饭,带着朦胧的睡眼去吃早饭,匆匆的早饭完了去开班前会,每天雷打不动的一个小时班前会,会后就下井。一辆辆人车把他和他的工友兄弟们送到了百米井下。一盏矿灯、一双笨重的胶靴陪着这群工友走到工作地点。漫长的巷道,没有心中的繁华,有的只是分不清四季的巷道,头顶矿灯洒下仅仅五平方米光明和顶板邻水滴在身上的感觉,身上的衣服湿了、干了,干了又湿。这样的环境下,似乎每个人都忘记了自己置身其中。每每快到班中餐的时候,大家都会悄悄的望一眼那黑漆漆的巷道那头—“吃班中餐了!”工具放到一帮,蜂拥而上,请不要说没素质,他们吃饭的时间是有限的,不过蜂拥中不会有人多拿不属于自己的班餐,在这里也没有卫生可讲的,因为大家都这样,也只能这样,脸只有牙齿是白的,手只有指甲盖可以说是“白”,将就的吃吧!吃了也没事的,因为每天吃下的煤尘要远比这多得多。饭后你可能会听到一句也是工作中唯一能听到的他们主动说的话“这会儿能抽根烟就好了”,多年的烟民此时可能真的是很难熬,摇摇头,叹上一声,继续工作。
总算等到了下班,依然是一双胶靴,一盏矿灯,千米的巷道,但似乎心情有所不同吧,因为路上不再是那么静了,偶尔你会听到:
“几号休班?”
“15号”
“哦,那咱们一起,我坐你的车。”
“行!”
“下了班去喝两口?”
“恩,今儿累了,喝点好好睡一觉。老地方见,把老王也叫上!”
“好”
简单、质朴的话语。在阴冷潮湿的井下工作一整天,坐在人车上他和他的工友想到得只是再快点,开得再快点!升井后就算是下班了,剩下的事就是排队锁灯、洗澡。澡堂里,刚到矿上的新人先给妻子发个短信“下班了,我去洗澡了!”意思是安全升井了。老工人脱光了衣服蹲在吸烟室里先抽根烟,深深的、大大的吸几口。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一样的面孔,一样的环境,一样的生活,简单而机械的重复着。有时晒个太阳都是很奢侈的,每天日出前下井,日落后升井。
他是一名普通的矿工,不甘的一群年轻人中的一员。(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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